很久就仰慕您的高尚风范,没能与您见上一面。很庆幸由于通智法师所着《楞严开蒙》的法缘,得以承听您的妙语。而且您不轻视后学之人,屈尊向下询问我的浅见。 (末学) 我感动惭愧的心,用笔墨难以述说。
昨悟开师一接华翰,即持以相示。知黎端甫居士,已允修治,刻期告圆。晚喜出望外,不禁手舞足蹈。公在山时,晚亦议及黎公。但虑应聘校对地论,恐不暇及。今既允公请。足征大士智慧,犹如日轮当午,大地普照,非我辈持萤火以寻行墨者可比也。
昨天悟开师一接到您的信,就拿来给我看。看过以后知道黎端甫居士,已经答应修订《楞严开蒙》,在预定的期限内即可圆满完成。我为此喜出望外,不禁手舞足蹈起来。通智法师在普陀山的时候,我也曾提到黎端甫居士。但考虑到他已经应聘校对《十地经论》,恐怕没有多余的闲暇。现在他已经答应了通智法师的邀请,这足以证明大菩萨的智慧,就像正午太阳一样,普照着大地,不是我这类借着微弱的萤火光亮来寻对几行文字的人可以相比啊。
然通公开蒙,实纂集诸家菁华。其于发挥理性,可谓深切着明。但以赋性率真,不事支末。故于措词立言,不无参差疏漏之弊。
通智法师所着的《楞严开蒙》,实在是纂集了诸多注本的精华。这本书对于理性的发挥,可以说是深入切要而又显明。只是因为他天性率真,不注重细枝末节。所以书中的措词和表述,不是没有差错和疏漏。
若夫略玄黄而取神骏,须待得意忘言之人。玩图象而怖真龙,每多寻行数墨之士。若不大加修治,决难三根等益。
略玄黄而取神骏 (忽略马的颜色而求取神骏的内质) ,这样的事,必须等待那些已经得到了真意,从而忘却了言语的人 (按,参见陶潜《醉酒》诗句) ;至于玩图像而怖真龙 (喜好龙的图案却害怕真正的龙) ,做这类事的,大多是些咬文嚼字的人。 (从文字措辞来看,《楞严开蒙》一书) 如果不大加修订,决定难以普遍地利益上中下三种根器的众生。
窃思鲁史春秋,一经仲尼笔削,遂成千古致治之大经。憨山全集,因嘱谦益修治,即为随藏流通之妙典。古既如是,今亦宜然。只期彻露庐山真面,不必确守原稿成规。
我想到鲁国的国史《春秋》,一经过孔子的删改订正,就成了千古流传治国安邦的大经。《憨山大师全集》,因为嘱咐钱谦益加以修订,就成为了录入大藏经流通的妙典。古时候既然是如此,现今也应该这样。只期望彻底显露庐山真面目,而不必拘泥于原稿。
譬如拆倒五凤楼以重修,打散左氏序以另集。材料虽则仍旧,结构须随所宜。不妨以柱为梁,一任截长补短。文之赘者去之,义之阙者补之。宜在前者移之于前,当在后者置之于后。
譬如拆倒五凤楼重新修建 ,打散《春秋左传》另外集录。材料虽然是旧的,然而结构必须随所适宜。不妨以柱子为横梁,听凭修订的人截长补短。文字多余的去除,义理缺少的补充。适合在前面的,移到前面,应当在后面的,放到后面。
俾大佛顶理,圆通常性,与夫若义若文,悉皆彻底掀翻,和盘托出。使上中下根,无不一目了然,各获钜益。庶可令通公黎公我公之本怀,究竟舒畅矣。
使得《大佛顶首楞严经》的深理,二十五圆通的真常法性,以及经文的义理文字,全都彻底掀翻,和盘托出。使得上、中、下三种根机的人,全都能够一目了然,各自从中获得巨大利益。这样,或许可以让通智法师、黎端甫居士,以及和尚您的本怀,究竟舒畅啊!
若限以两月告圆,恐致成略加雠校。日期过促,黎公之匠手莫形。修治不精,通公之婆心仍晦。刊而传之,欲与楞严诸注,并寿于世,恐难必矣。宜革欲速见,多限数月。俾得反复研究,谛审精修。自然上契诸佛之妙心,下满诸公之宏愿。罄来际以流通,尽生界而得度也已。
如果限定在两个月完成,恐怕结果只是略微加以校对而已。日期过于仓促,黎端甫居士高明的妙笔就无从施展;修订如果不精准严密,通智法师的一片婆心就仍然不能彰显。刊印流传出来之后,想要与《楞严经》的各种注解,一并久住于世间,恐怕难以确保啊。应该打消想要快速成书的想法,多宽限几个月,使得黎公能够反复研究,谛实审察,专精修订。如此一来,自然向上可以契合诸佛之妙心,向下可以满足诸位的宏愿,尽未来际而流通不绝,尽众生界而化度无穷了。
疏首题名,二公并书。初云忆莲沙门通智寻源述,次云端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