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鬼神,如此昭着。古今圣贤,如此众多。况佛法自无权力以胁人服从,必赖圣君贤相护持,方能流通天下耳。倘其法果如韩欧所言,悖叛圣道,为害中国。岂但古今圣君贤相,不能相容于世。而天地鬼神,将亦诛灭无遗也久矣。又何待韩欧等托空言而辟之也耶。
后来,自己仔细思惟天地之道、鬼神之事,是如此的昭明显着。古代及当代的圣贤之人,是如此地众多。更何况佛法自身并没有权力来威胁逼迫他人服从,必定要仰赖圣明君王和贤能臣相来护持,才能够流通于天下啊。假使佛法真的像韩愈、欧阳修所说的那样,是悖叛圣人之道的,是为害我华夏中国的。那么岂只是古今的圣君贤相,不能容忍其存在于世间,就算是天地鬼神,也早早地将其诛灭干净了。又何必等待韩愈、欧阳修等人依托着空泛不实的言语来辟除呢?
中庸谓君子之道,夫妇之愚可以与知与能。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知不能焉。韩欧虽贤,其去圣人远甚。况圣人所不知不能者乎。佛法殆非凡情世智所能测度之法也。
《中庸》里面说君子之道,虽然一般的愚夫愚妇,也可以了解和行持。可是说到究竟处,即使是儒家圣人也有所不知、有所不能。韩愈、欧阳修虽然贤能,可是他们和圣人相比还相差很远,何况儒家圣人尚有所不知、有所不能的境界呢?佛法微妙不可思议,实在不是凡夫情识、世间浅智所能够测量揣度的啊。
遂顿革先心,出家为僧。自量己力,非仗如来宏誓愿力,决难即生定出生死。从兹唯佛是念。唯净土是求。纵多年以来,滥厕讲席,历参禅匠,不过欲发明净土第一义谛,以作上品往生资粮而已。所恨色力衰弱,行难勇猛。而信愿坚固,非但世间禅讲诸师,不能稍移其操。即诸佛现身,令修余法,亦不肯舍此取彼,违背初心。奈宿业所障,终未能得一心不乱,以亲证夫念佛三昧。惭愧何如。
于是,我便顿时改正过去的妄心,出家为僧。自己私下衡量了一下自己的能力,认为如果不仰仗阿弥陀佛宏大的誓愿之力,专修净土法门,决定很难在今生出离生死。从此之后,我心中只有忆念阿弥陀佛,唯有求生极乐净土。即使出家多年以来,也滥竽充数地讲过经论,也遍参过禅门宗匠,但是那只不过是想彻底明了净土法门的究竟意义,以作为上品往生极乐世界的资粮而已。我悔恨自己身体虚弱,修行难以勇猛精进,然而我求生西方的信心和愿力非常深切坚固,不但世间的禅门法师,不能稍微改变我信愿念佛、求生极乐的志向,即使是诸佛如来亲自现身,让我修习其它的法门,我也不会违背自己的初发心,舍弃净土法门而去修其他法门。怎奈由于我宿世的业力所障碍,终究也没能获得一心不乱,也没能亲自证得念佛三昧,惭愧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