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有一位上座法师,他长久以来参究禅宗,兼带通达教典义理,眼光高傲看空四海,誓愿证得究竟一乘佛法。于是他仿效善财童子,普遍参访各地善知识,后来来到红螺山,到我所住的房间拜访我。当时,我正好因为《< 佛说阿弥陀经> 要解》文句深邃、义理奥妙,初学佛法的人研习不太方便。于是便想搜辑天台宗的教典,逐句逐条地着钞解释,以使初学佛法的人,易于进一步了解和修学净土法门,我并不敢仿效古代大德一样宏扬阐释佛道的妙意,只是想让此书作为后学之人进入殊胜佛法的因缘而已。我非常高兴这位禅师前来,于是赠送他一本《< 佛说阿弥陀经> 要解》,并且告诉他我想着钞解释《要解》的意思。
上座因谓余曰,要解一书,吾昔曾一视之。见其词曰,华严奥藏,法华秘髓,一切诸佛之心要,菩萨万行之司南,皆不出于此矣。若此者不胜枚举。直是抑遏宗教,过赞净土。谤正法轮,疑误众生。不意蕅益大师,以千古稀有之学识,不即直指人心,宏扬止观。反着斯解,以为愚夫愚妇之护身符。俾举世缁素,守一法以弃万行,取蹄涔以舍巨海。同入迷途,永背觉路。断灭佛种,罪过弥天矣。欲报佛恩者,当即毁灭令尽,又何堪着钞,以助其流通耶。愤心厉气,若对雠仇。
这位参禅的上座法师因此告诉我说:“《弥陀要解》这一本书,我曾经看过一次,见书中说:‘《华严经》深奥的妙藏,《法华经》不可思议的秘义精髓,乃至一切诸佛的心法精要,以及菩萨修习万行的指南,都不超出这部《阿弥陀经》。’要解这本书中像这样的语句实在不胜枚举,简直是贬斥禅宗、教下,过度赞叹净土法门,毁谤佛陀的正法轮,迷惑耽误一切众生。没想到蕅益大师,以其千古稀有的学问知识,不能够即于当下直指人心,宏扬阐明大乘止观,反而着这样的《要解》,成为念佛愚夫愚妇的护身符。使得全世界的出家在家之人,枯守一法而弃舍其他的万般修行,执取牛蹄足迹中残留的一点雨水而舍弃了巨大的海水。一同进入迷惑之途,永远背离正觉之路,断除消灭佛陀之种性,罪过弥天了!如果是想要报答释迦牟尼佛的恩德的人,应当要立即将这本书焚毁消灭干净。又怎能再着钞解释它,以助长其邪见流通呢?”这位禅者显得内心愤慨而声色俱厉,就好像面对深仇大恨的敌人一样。
余俟其气平,徐谓之曰,汝以蕅益此解,为罪过薮者。但知其末流,而不知其本源。是逐块之痴犬,非择乳之鹅王也。须知其过,实不在于蕅益此解。在于释迦,弥陀,及十方诸佛。与净土三经,及华严,法华,诸大乘经。文殊,普贤,马鸣,龙树,智者,善导,清凉,永明等,诸大菩萨祖师也。
我等他怒气稍微平复以后,缓缓地告诉他说:“你以为蕅益大师的《弥陀要解》,是罪恶过失的根源,可见你只是知道它的末流,而不知道它的本源啊。真是追逐石块的愚痴之犬,而不是抉择水中之乳的鹅王。你必须知道其所谓的过失,实际并不在蕅益大师这一个《要解》,而是在于释迦牟尼佛、阿弥陀佛和十方的诸佛。以及净土三经,和《华严经》、《法华经》等诸大乘经典。更加上文殊、普贤、马鸣、龙树、智者、善导、清凉、永明等诸大菩萨和大祖师啊。
汝若能为大法王,正治其罪,庶汝之所言,举世奉行矣。否则即是山野愚民,妄称皇帝,自制法律,背叛王章,不旋踵而灭门诛族矣。汝作是说,谤佛谤法谤僧。当即生陷阿鼻地狱,永劫受苦,了无出期。恃宿世之微福,造穷劫之苦报。三世诸佛,名为可怜悯者,即汝是也。
你如果能成为大法王,能够惩罚并纠正他们的罪过,那么便可以将你的言论,让全天下的人依教奉行了。否则,你就好像是荒山野地的愚痴村民,狂妄地自称是皇帝,自己制定国家法律,背叛天子帝王的典章,恐怕不必等待转个脚根,便被灭门而诛连九族了。你作这样的言说,真是谤佛谤法谤僧,当即身生陷落于阿鼻地狱之中,永远长劫而受种种痛苦,完全没有出离地狱之期。你倚仗着宿世所修的微薄福报,造下无穷无数劫的痛苦果报,三世诸佛称之为可怜悯者,就是像你这种人啊!”
彼瞿然曰,师言罪在释迦弥陀等者,何反常之若是也。请详陈其故,若其理果胜,敢不依从。
他面色恐惧地说:“师父,您说这种罪过是在释迦牟尼佛、阿弥陀佛等佛菩萨身上,怎么会如此颠倒反常呢?请您详细陈述一下其中的缘故,如果你说的道理果然殊胜,我怎敢不依从您的教导呢?”
余曰,如来为一大事因缘故,出现于世。所谓大事因缘者,欲令众生,开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