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公主没空疑心白云城主生出怎样的心思,她正忙着应付说着怪言怪语的小皇帝。
“哼,点茶作莲花,共饮阳羡茶,真有闲情逸致啊,他怎么点的啊?不是目不能视吗?也能陪同皇姐游山玩水?
咱们皇家是风物简朴,也不至于连个知客也请不起,哪里就要他来陪同了!”
小皇帝的袖子甩得呼呼作响,看着若无其事的胭脂,他酸言酸语道:
“呦,还七童,那么大个人了,还童什么啊?朕看更适合叫七叔七伯,再过几年,也不是不能叫七爷!”
胭脂想了想花满楼玉质尔雅的翩翩公子模样,若是被人叫一声叔伯,那如玉的面庞会涌上如何的窘迫之色?
想到那场面,她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想到小皇帝还在气鼓鼓,又努力做出严肃态。
小皇帝在这欲笑还颦间愣了片刻,随即又气恼道:
“你还笑,有什么可笑的,提到人家就笑,我来看你,也没见你怎么笑啊!
皇姐,你从观中出来不久,见识还是太少了,你可千万别被皮相迷惑了。世间美色万万千,千万别被他一人给绊住了。”
胭脂给小皇帝倒了一杯茶,道:
“人家叫七童怎么了,你要是也想被叫,那皇姐以后就叫你大童?”
“扑哧——”大童二字刚一说出口,胭脂倒茶的手都笑得抖动起来。
小皇帝被这声“大童”叫得如鲠在喉,他憋屈地坐下,把茶水一饮而尽。
胭脂又给他添了一杯茶,道:“七童的二哥还是你的心腹爱臣呢,你怎么对他如此看不顺眼?”
小皇帝想起,自己赏识花满庭,起初是因为他在一众长相平平的朝臣中鹤立鸡群。又想起自己也是因为当初一见皇姐惊为天人,才把人带回来的种种。
他不由深沉地叹了一口气,这是皇家血脉里流淌着的看脸啊!
可皇姐自己就已经美得足够了,任何美人到她身边都黯然失色,她欣赏美人还不如临水照影,自有顾盼生辉。
胭脂捏了捏小皇帝故作深沉的脸庞,道:
“你今日是怎么了,不是挑剔这个就是挑剔哪个?”
小皇帝想到今日递上来那厚厚几摞的奏章,一个个字里行间拐弯抹角、明里暗里的自荐,不由在心中咬牙切齿,面上却是一副平淡无波。
“没什么,朕只是觉得皇姐如今韶华正好,娶嫁之事尚早,若真有什么看得顺眼的,一定要让弟弟好好考察,千万别轻率做决定。”
说着,他想到皇姐身边的花满楼,又状若无意道:
“驸马的人选一定要是良家子弟,像是那些过于主动的,皇姐可要好好思量。”
胭脂扶额,道:
“我记得当初出京,是你嘱托我关照花家的,七童也是我派人请来的,人家也未曾招惹到你,何必如此嘴上不饶人。”
小皇帝哼哼唧唧,也不说话,心中已经开始后悔当初多说的这一句。
什么没招惹,又是点茶、又是哼曲,一路从江南跟到京城,其心如何,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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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家的京城宅子里,花满庭邀小弟在庭中对饮,月光正好,空灵如水。
庭中巨树如伞撑开,树下正好放置一张由整块青石打磨而成的石桌,与石桌相配套的,则是两个同样用青石雕刻而成的石墩。
每每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巨木散发出清新宜人的气息。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在石桌上和石墩上,落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兄弟二人相对而坐,花满庭亲自给小弟斟酒,他决定今夜要和小弟好好地聊一聊。
他看得出来,小弟有心事。一向清风朗月的七童,自家最受疼爱的弟弟,如今眉宇间却是愁思点点,怎么不让做哥哥的担忧呢?
看着有些神思不属的花满楼,花满庭直截了当地说道:“七童,你是不是心慕太和公主?”
花满楼指尖微颤,轻轻答道:“二兄何出此言?”
花满庭道:
“太和公主只是一次上朝,便有不少臣子魂不守舍,其中有两个痴痴愣愣,下朝后大打出手,出手都奔着毁对方容去。”
花满楼眉头微皱,道:
“这些人是在给公主添麻烦,他们如此行径,是在负气斗狠!却还要连累他人名声!”
花满庭等小弟生完了气,才慢悠悠道:
“所以万岁知道后,便把这二人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