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表情微妙,但美人无论做什么姿态,一喜一蹙都玉质天然、美不胜收。
哪怕是向来对旁人苛刻刁钻的玉罗刹,也不得不承认,世上总有有些人,生来便是要超出常理、为人所仰望的。
难怪冷情冷心的小雪,会跟着她打上老父亲的巢穴。
随手一掌击晕聒噪的玉天宝诸人,灰雾四下散去,化作一个高鼻悬胆、目露狂狷的邪魅男子。
西门吹雪的容貌与他有三分相像,只是相较于男人锐利霸道的脸部轮廓,西门吹雪更显柔和。
玉罗刹一双眼睛极为黑沉,在苍白的面庞映衬下显得幽深难测,让人不禁联想到白骨头颅上深不见底的眼窝。
但他的嘴唇却天生含笑,似乎有许多亲切可人的俏皮话要说,但这含笑的唇齿最常说出的却是一些血淋淋的命令。
胭脂打量着玉罗刹此刻显露的容颜,玉罗刹也配合地任她打量,半晌后,才笑意盈盈地问道:
“怎样,小姑娘,以本座这般俊美的容颜,本座的乖儿可差不到哪里去。至于……”
看了一眼倒得歪七扭八的玉天宝一众,玉罗刹面不改色道:“此人脑中有疾,妄想为我圣教少主,若非本座念在他从前为教有功,早就将其……”
将一些或许血腥的话语咽下,玉罗刹接着道:“将其逐出圣教。”
说着,玉罗刹语气间带了些诱惑的意味:“本座的乖儿才貌俱佳,一心扑在武道之上,洁身自好。小姑娘,只要你点点头,便可既得美男子,将来又得我圣教基业。”
胭脂望了一眼一言不发、直冒冷气的西门吹雪,摇了摇头,道:
“玉教主,孤来次是为公务,公事公办,可不准备收受贿赂,以美人行贿也是不成的。”
玉罗刹眼睫轻动,语气变得幽怨:
“孤?原来是朱门宫阙,怪不得看不上江湖中人。也是,我西方圣教想来也不过是小门小户,真是痴心妄想……”
不等玉罗刹继续说着没着调的话,胭脂轻笑道:
“偌大一个西域,有谁不知玉教主的威名,圣教如此赫赫声威,纵是周边那些小国也是比不过的,教主何以妄自菲薄至此呢?”
玉罗刹眸光一闪,道:
“如此这般,小姑娘也是有意了?我那才貌俱全的乖儿是有机会踏进这天家贵阙了?将来……”
胭脂轻轻抬手止住的话语:“玉教主,孤确实有意……”
不等玉罗刹再言,胭脂道:
“西方圣教虽在西域,但此地仍然在大明所属疆域之内,昔日占据此地,既未向官府签订地契,又未向朝廷缴纳赋税,逍遥法外几十载。
如今,玉教主上位多年,昔日欠下的债也到了该补还的时候了,等无债一身轻了,再言其他吧。”
上门收税,还收到他西方魔教头上来了?如此荒谬,玉罗刹简直要气笑了,他这些年未在中原掀起风波,便真当他是软柿子不成?
玉罗刹依旧在笑,唇角上扬,分外可亲,他柔和道:
“小姑娘,你是真不怕死,还是有所依仗呢?”
胭脂也微微一笑,神色不变道:
“孤既不怕死,又有所依仗。”
玉罗刹笑得更温柔可亲了,像是在看一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孩子:
“小姑娘,喜欢说自己不怕死的,往往真到了快死的时候,便是大喊大闹得最厉害的那一个。至于你的依仗…… ”
玉罗刹望向剑指老父亲的西门吹雪,眼不见心不烦地别过头,幽幽道:
“你身边的人剑很快,但本座扭断你脖子的速度会更快。
如此天姿,本座难得不想动手,你若真想要我圣教,便听从本座安排,待本座百年之后,这偌大的基业乃至于整个西域,都将是你的。”
胭脂拉住西门吹雪的衣袖,制止他的动作,对玉罗刹道:
“玉教主功力惊人,寿数应当绵长。只要教主一日还活着,少主又算什么?到时候白白等了几十年,先入土的还不知是谁!”
不等玉罗刹变脸,胭脂已然面有不耐之色。美人生怒,眉目如昼,怒色似火烧,两颊被风吹出的红晕更是灼灼动人,比起先前更多一分神彩。
玉罗刹微微失神,正要出言。
就在此时,有侍从从殿外冲入,见到教主在此,不顾还有外人在场,连忙急道:
“教主,教外围了大部朝廷人马,个个夹弓带弩……”
不等他说完,玉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