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看着传上来的情报,思考该怎么把宫九至少看上去完好无损的带回去。
然后她就接到了柳余恨再度递上来的密传。
太平王世子疑似有病的消息摆在了她的案头。
胭脂饶有兴趣地打开一看,有一瞬间,她也会恨自己阅读的速度过快。
啊?啊!啊。
什么叫做一受刺激就要人抽他,一般的鞭子还不行,还得要十三节的钢鞭,越抽还越精神?
连抽他的人都受不了了,他都一身血衣了还精神奕奕?
他练的究竟是个什么功法,体质这么好的吗?
“姐姐很好奇我练的是什么功法吗?”一道幽幽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
接着,胭脂感受到一个蛇一样蜿蜒的头颅贴近了她的脸颊。
胭脂神情不变,拿着密报的手一动不动,一只白腻瘦削的手像是藤蔓一般缠绕着她的手臂,直到摸索到她拿着信的手腕。
宫九侧过脸,他的鼻梁贴着她的脸颊,唇舌微动,像是亲昵的呢喃细语:
“姐姐,为什么,你的脉搏一点儿也不变,你不害怕吗,不害怕我扭断你的脖子,就像摘下一朵花?”
胭脂确实没什么感觉,但对宫九这样像疯又不太疯的类型倒是有一些新奇。
于是她也侧过脸,鼻尖交错,她看到了宫九。
他的脸色相当苍白,唇色很淡,像是雪地里爬出来的僵硬雪尸。
但他长得好,于是雪尸就成了雪妖。
妖精好像都要有一双妩媚的眼睛,宫九的眼睛长而不窄,在上翘的眼尾处带着一点点红,于是这张苍白的脸顿时有了活色生香的意味。
他的瞳孔颜色也很淡,仔细看在瞳仁处带着淡金色,当他一眨不眨地看着人的时候,带有孩童的天真。
但孩童的天真有时候是和残忍联系在一起的,他们不懂得生命的意味,或者说,他们把一切的生命都看得相当平等,一个人死去的重量和摘下一朵花的重量没有差别。
“孤只有一个弟弟,也不需要自荐枕席。”
胭脂轻轻蹙眉,以一种京中贵人厌倦了数不清的攀龙附凤之人的语气说道,看着宫九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不懂规矩的攀高枝儿。
宫九的笑容有一刹那维持不下去,他并不在乎太平王世子的身份,但就算离家出走这么多年,在外他也是要被人恭敬又畏惧的叫一声九公子,这种打发不三不四之人的语气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姐姐真是偏心,要是姐姐的弟弟死了,是不是就会想起我了?”
他像水蛇一样,环住了倚坐的胭脂,毫不见外地占了半边的坐位,发出满足的喟叹声。
“姐姐不记得我,但我很早就在看着姐姐了。姐姐真有趣呢,不在宫廷里做一具艳丽的活尸,居然跑到宫外来了。
西域不好玩吗?弟弟为了姐姐玩的开心,暴露了一个卧底,把那个什么玉天宝给打断了腿呢~
姐姐为什么不趁机夺权呢?有姐姐带来的火炮,重伤玉罗刹不是问题,再挟持不能行动的玉天宝以令西方魔教,等站稳脚跟,再让他病逝,西方魔教就是姐姐的了~”
宫九把下颌靠在胭脂的肩头,整个人像是没有长骨头一样倚靠着他,颇有一种大鸟依人之感。
胭脂很想和他说,你的消息有一点点过时,但看着他这副柔若无骨的模样,也懒得多言,毫不留情地把他推到一边,道:
“你怎么来这里的?”
宫九就着胭脂的力道倒在小塌上,闻言笑得胸膛起伏不定,他语气甜蜜极了:
“我一直看着姐姐,姐姐做了什么,我都有好好配合呢~”
他支起身子,随手取下倒下时压斜的发冠,长发随意披散垂下,更像水鬼雪妖几分。
“就比如说,那个被送来的阿恨,他既然在做姐姐看向我的眼睛,我当然会配合展现——”
他贴了上来,“展现最真实的我——”
胭脂再次伸手把这个黏糊糊的家伙推到一边,道:“他死了?”
宫九再次推开,他也不恼,轻飘飘的说道:
“他现在叫‘阿笨’,是‘牛肉汤’的新玩具,我可没有动他一根手指头。”
当然,至于牛肉汤的玩具每次都会被她玩的破破烂烂,这种不好听的话何必在姐姐面前说呢。
宫九又匍匐着靠在胭脂身边,他握住她像烟波一样蓝的裙摆,仰着头向她温柔地笑:
“姐姐,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