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说道:“实在没有其他更好的东西,姑且拿这些来代替聘礼,还望您不要嫌弃。” 过了一会儿,又略带歉意地说道:“家里只有些自家酿造的浊酒,可这都是阴间的东西,恐怕不够美味,不足以款待您这样尊贵的嘉宾,这可如何是好!” 书生赶忙推辞感谢,之后便起身离开了。朱生十分热情,一直送他到中途,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别。
书生回去后,僧人和仆人见他归来,都迫不及待地围过来询问情况。书生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些离奇的经历,于是隐瞒实情说道:“说什么鬼呀,那都是胡说的,我不过是和朋友一起喝酒去了,没什么特别的。”
五天之后,朱生果然信守诺言,如期而来。只见他整理好鞋子,手中摇动着扇子,神情显得非常欣喜,仿佛有什么天大的好事。刚到门口,一看到书生,就立刻恭敬地下拜行礼。笑着说道:“您的嘉礼已经完成,喜庆的时刻就在早晚了,所以特意来麻烦您走一趟。” 书生满心疑惑,说道:“因为一直没有回音,我也还没有下聘礼,怎么就说成礼了呢?” 朱生笑着解释道:“这些事情我都已经替您周全地完成了。” 书生听了,心中非常感激,连连道谢,就跟着朱生一起去了。
他们一路前行,直接来到卧室,只见外甥女身着华丽的盛装,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正笑着迎接他们。书生好奇地问道:“什么时候嫁过来的?” 外甥女微笑着回答说:“已经三天了。” 朱生于是拿出之前所赠的珠子,要为外甥女增添嫁妆。外甥女推辞了三次,见朱生实在诚恳,这才接受,然后对书生说道:“我已经把舅舅的意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公孙老夫人,老夫人听了特别高兴。只是她说自己年老糊涂,又没有其他的骨肉,不想让九娘远嫁,约定今晚舅舅到她家入赘。她家没有男子,可以和您一同前往。” 朱生听了,点了点头,于是在前面带路。
村子快走到尽头的时候,一座古朴的宅第出现在眼前。门缓缓打开,二人登上厅堂。不久,就有人前来通报:“老夫人到了。” 只见有两个青衣丫鬟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位老妇人登上台阶。书生见此,想要行礼,老夫人连忙说道:“我老迈龙钟,实在无法行礼,您就不要拘泥这些礼节了。” 说完,她微笑着指挥丫鬟,开始进酒举行盛大的宴会。
朱生则叫家人另外拿出美味的菜肴,一一摆放在书生面前;也单独为客人设了一壶酒,热情地为其敬酒。筵席上进献的食物,和人间的佳肴没有什么不同。但主人只是自己举杯饮酒,完全不劝客人饮酒,似乎有着独特的礼仪和规矩。
不久,宴席结束,朱生回去了。青衣丫鬟引导书生离开,进入布置温馨的房间,只见九娘在华美的烛光下静静等待着,眼中满是期待与深情。两人偶然相遇,目光交汇的瞬间,饱含深情,心中满是欢喜,极尽欢乐亲昵。
起初,九娘母子原本是要被解送到都城去的。走到郡城的时候,九娘的母亲受不了路途的困苦,不幸离世。九娘悲痛欲绝,也随后自杀了。在这温馨的枕上,九娘追述这些悲惨的往事,声音哽咽,泪水不断,难以入眠。于是随口作了两首饱含哀怨与深情的绝句:“昔日罗裳化作尘,空将业果恨前身。十年露冷枫林月,此夜初逢画阁春。”“白杨风雨绕孤坟,谁想阳台更作云?忽启镂金箱里看,血腥犹染旧罗裙。”
天快要亮的时候,九娘满心不舍,却又无奈地催促书生说:“您应该暂且离开,千万不要惊吓到了仆人。” 从此,书生白天来晚上走,与九娘情意绵绵,对九娘极为宠爱迷恋,仿佛时间都为他们停止了脚步。
一天晚上,书生与九娘相依相偎,书生忽然好奇地问九娘:“这个村子叫什么?” 九娘轻声回答说:“叫莱霞里。村里大多是新死的鬼魂,所以得了这个名字。” 书生听了,不禁为这些亡魂的命运感到悲哀,深深叹息。九娘望着窗外的夜色,悲伤地说:“我这千里之外的柔弱鬼魂,四处漂泊没有依靠,我们母子如此孤苦伶仃,说起来真是令人悲伤。希望您能念在这一夜的恩情,收殓我的骸骨,把我归葬在墓旁,让我百年之后有所依靠,那我就算死了也不会腐朽,灵魂也能得到安息。” 书生望着九娘,眼中满是疼惜,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九娘接着说:“人鬼道路不同,您不应该在这里长久停留。这里终究不是您的世界。” 于是把自己的罗袜赠给书生,作为离别的纪念。她挥泪催促书生分别,眼中满是不舍与眷恋。
书生凄凉地走出来,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心中忧伤不忍回去。路过朱生的门前,他停下脚步,轻轻敲了敲门。朱生听到敲门声,连鞋子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