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座看上去颇为气派的宅第。朱生轻车熟路地走到门前,用手指轻轻弹了弹门。很快,就有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妇人闻声而出,她动作熟练地将两扇门敞开,目光好奇地询问朱生:“你来此究竟有何事?” 朱生赶忙说道:“麻烦您通报娘子一声,就说她舅舅来了。” 老妇人听了,点了点头,转身匆匆回去。不一会儿,她又快步走了出来,满脸笑容地邀请书生进去,同时回头对朱生说道:“我们这不过是两间简陋的茅草屋,地方太过狭窄,实在是委屈公子您了,劳烦您在门外稍坐等候一会儿。”
书生听了,也不多言,跟着老妇人走进院子。一进院子,只见这庭院约有半亩大小,却显得一片荒芜,杂草丛生。并排着的两间小小的屋子,看上去有些陈旧。外甥女早已在门口翘首以盼,一见到书生,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嘤嘤哭泣。书生见此情景,心中也是一阵酸楚,忍不住落泪。屋里的灯火微弱闪烁,在昏黄的灯光下,外甥女的容貌依然秀丽整洁,就如同生前一般美丽动人。她凝视着书生,眼中含着晶莹的泪水,声音颤抖地一一询问舅母和姑母的情况。
书生强忍着悲伤,说道:“她们都各自安好,只是你的舅妈已经不幸去世了。” 外甥女听了,泪水更是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呜咽着说道:“我小时候受到舅舅舅妈的悉心抚育,这份恩情我还没来得及报答一二,没想到却先葬身于这沟壑之中,成为了孤魂野鬼,心中实在是怨恨不已。去年,伯伯家的大哥迁走了父亲的灵柩,对我却一点顾念之情都没有,将我独自留在这几百里之外,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就如同秋燕一般。舅舅您没有因为我已成为沉沦的鬼魂而抛弃我,还蒙您赐给纸钱帛物,让我在这冰冷的地府中感受到了一丝温暖,这些我都已经收到了。”
书生听了,心中也是一阵感慨,接着把朱生求亲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外甥女听了,低下头,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这时,一直在旁边的老妇人开口说道:“公子之前托付杨姥姥来了好几次,老身我觉得这是桩极好的事。小娘子不肯随便应下,非得舅舅您来做主,她才满意。”
正说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美丽女郎,跟着一个青衣丫鬟突然走进来。这女郎一瞥见书生,似乎有些害羞,转身就想逃走。外甥女眼疾手快,赶忙拉住她的衣襟说:“不必这样!这是舅舅。” 书生见此,赶忙向她作揖行礼,女郎也略显羞涩地行礼回敬。外甥女笑着介绍说:“这是九娘,是栖霞公孙氏家的姑娘。她父亲原本是世家子弟,如今家道中落,也是颇为潦倒失意。她早晚都和我来往,我们关系可好啦。”
书生斜视着九娘,不禁被她的美丽所吸引。只见她笑起来如同弯弯的秋月般迷人,娇羞起来又如天边的朝霞般动人,实在是如同天上的仙人一般美丽,让人移不开眼睛。书生不禁由衷地赞叹道:“一看就知道是大家闺秀,我们这简陋之所怎么能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外甥女听了,笑着说:“而且她还是位女学士,诗词都作得极为出色。昨天我还稍稍得到了她的指教呢。”
九娘听了,微微哂笑说:“小丫鬟无端败坏我的名声,让舅舅见笑了。” 外甥女调皮地又笑着说:“舅舅如今断弦还未续娶,像这样才貌双全的小娘子,能让您满意吗?” 九娘被她这一番话逗得满脸通红,笑着跑了出去,说道:“这丫鬟真是疯癫了!” 说完就匆匆离开了。虽说这话近乎玩笑,但书生心里却对九娘特别喜欢,这份喜欢或许在他的眼神中不经意地流露了出来。外甥女似乎也微微察觉到了,于是善解人意地说道:“九娘才貌无双,舅舅倘若不因为她是鬼魂而心生猜疑,我会去向她母亲请求的。” 书生听了,心中大喜,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但心中还是隐隐有些担忧,担心人鬼殊途,难以相配。外甥女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安慰道:“没关系的,她和舅舅您有前世的缘分。” 书生听了,心中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一些,这才放心地走出门去。外甥女送他到门外,温柔地说道:“五天之后,等到月明人静的时候,我会派人去迎接您。” 书生走到门外,四处张望,却不见朱生的身影。他抬头向西望去,只见月亮半挂在空中,洒下清冷的光辉。在这昏黄的月色中,还能依稀辨认出回去的旧路。他看见南面有一座看上去颇为气派的宅第,朱生正坐在门前的石头上,静静地等待着。一看到书生走来,朱生立刻起身相迎,说道:“我在此等候已久,寒舍就劳烦您大驾光临了。” 于是,两人携手走进屋里,朱生的脸上满是感激与欢喜。
朱生诚恳地向书生表示感谢,接着,从屋内拿出一只精致的金爵、一百颗闪闪发光的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