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事迹人尽皆知,我想以你的性格不应该会做出在女帅归乡宴上那般得罪人的举动,可你还是做了。”
冯元顿了顿,又看着他道:“你在县试时写的那篇文章,首辅大人颇为喜欢,我想他应该招揽你了是吧。”
“是。”宋池承认了,在说到宋世文时他内心古井无波,他从未把宋世文当成父亲,就连血缘关系也当做不存在,我一个穿越者你跟我说什么血缘,这不是离大谱吗?
如此他才能这般平静,就当他是两旁外人。
“宋世文总会选一些身份卑微地位低下的人加以培养,他给这些人恩赐,这些人就会对他死心塌地,不过你却拒绝了。”
这很简单就能知道,如果宋池真答应了就不可能跟他相对而坐。
“宋世文是当朝首辅,你只要答应他成为他的人,得罪韩家根本不算什么,将来你飞黄腾达也不是不可能,你却拒绝了,我很好奇这是为什么?”
宋池摇头,看来冯元猜测的还是太片面,宋世文根本就没许诺过他什么,只是要把他收为养子,本为亲子却收为养子,实在是可笑至极。
思绪闪过,宋池正色道:“我说我想做首辅,所以必须干掉他,你相信吗?”
这是实话,而且是大实话。
“哈哈,哈哈。”
冯元先是一愣,随即就大笑起来,这是宋池第一次在他死板的脸上看到如此明确的表情,以为他很死板,就像他必须要把物品摆整齐一样。
“少年当有凌云志,万里长空竞风流,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冯元对这个少年更欣赏了,他也正色道:“我相信你能在数年后真能干掉宋世文成为首辅。”
这不过是冯元的一句激励之言,却没想到竟然在数年后成了真。
“我还有个问题。”
“你说。”
经过一番交谈后,两人明显少了些生疏。
宋池问道:“我想知道宋世文做了首辅,他的前任首辅王谨是什么下场?”
“抄家灭族的下场。”冯元平静道:“当他开始反对陛下时,他的结果就已经注定,而抄他的家的人正是宋世文。”
宋池没有说谎,在这场权力更迭中,皇权完全得到了胜利。
“不过当时反对声音太多,王谨虽然倒台但皇帝也不能把所有人都杀掉,不管是谁当皇帝都要用文臣治国,为了平稳朝局,他任用了王谨最看重的学生。”
冯元问道:“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他现在也身居高位。”
“是当朝次辅陆大人吧。”
“聪明。”冯元应道:“这个人就是我的老师,算起来我也算是王首辅的徒孙。”
我看这陆泰渊也不像什么好人,王谨作为外戚勾结朝臣意图操控皇帝,由此可知本来就是擅长弄权之人,陆泰渊打着清流党的名义跟宋世文对抗,他就真是一心为国吗?
在宋池看来清流二字可不是褒义词。
“说回正事吧。”冯元面色重回肃穆,“我到济县任职就是想要查到宋世文不法之事,我不相信他真的干干净净,即使不能动到他,能打掉他羽翼值得。”
这可真是一位虎将。
宋池心里感叹,原本他没必要冒这样的险,来到济县就是深入虎穴,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稍有不慎就是陷入深渊的下场,在官场上大家玩的都是阴谋阳谋,不会搞物理消灭那一套。
冯元能来济县任职背后定有大人物支持,他若真查到什么,其背后大人物就能借题发挥,若他失了性命,其背后之人同样能借题发挥,用出更强烈手段,想来这也不是文党之人想要看到的,所以冯元暂无性命之忧虑。
宋池不自觉的已经作为师爷考虑,想来他的处境跟冯元又何其相似。
“他们眼下能用的手段有二,其一,彻底架空您这个知县,让您备受掣肘,碌碌无为一事无成,时间久了,您也就待不下去了,其二就是给您身上泼脏水,或是阴谋暗算,或是陷害挖坑,这才是最致命的,若真是如此,仕途就此终结,也会因此失了性命。”
“你说的没错,县丞董为民在济县任职八年之久,六房三班上到总书,下到吏员,皆对其马首是瞻。”
冯元自嘲道:“你可能不知,我这个知县做的有多么窝囊,命令都不出班房,没有一人听我之言。”
“知县大人所言诧异。”宋池笑道:“眼下您麾下已有我这个师爷。”
“是啊 ,有你这个案首在身边出谋划策,我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