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爹爹,说来,我们现在用的这种碗还真重呢。”黎锦嘟囔道,“瓷碗都是这么重的吗?”
&esp;&esp;黎锦虽然见过瓷碗,但她以前却没真的使用过。
&esp;&esp;将军府以前用的都是银餐具。就连去边境赴任时的黎锦,也是随身携带了一套,又几乎原封不动地带了回来。
&esp;&esp;黎锦这人,有时大而化之,有时又心细如发。
&esp;&esp;她在边疆待了好几年,随身之物却连一把银匙都没丢过。
&esp;&esp;但她的银碗太小了。盛饭尚可,不适合盛粥,就用了公用的大瓷碗。
&esp;&esp;老将军道:“这是粗瓷碗,自然很重。若是细瓷碗,就轻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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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果然,粗瓷碗与细瓷碗,在重量上的区别还是非常大的……黎锦心里这么想着,好奇地来回翻看着手上的这个大碗。
&esp;&esp;这种碗确实是相当大,也许沉重也是与它的大小有关。
&esp;&esp;它摸起来尚算光滑,但颜色却不是莹洁如玉的纯白,而是一种又灰又黄的怪异白色,或者可说是一种又黄又白的浅灰色。
&esp;&esp;没有花纹,外层涂着一层暗淡的灰绿色,碗虽然应当不算旧,却因为颜色显得与新无缘。
&esp;&esp;这种碗非常之厚,厚度快有一指了,自然也因此非常沉重。
&esp;&esp;黎锦道:“细瓷碗很贵吗?”
&esp;&esp;老将军道:“若是对过去的我们家而言,自然不算什么。但如果说的是穷人家的话,还是挺贵的负担呢。”
&esp;&esp;黎锦轻轻叹了口气,她想了想,又忍不住说道:“孩儿今天在铁匠铺订购了一些镀银的铁碗。”
&esp;&esp;老将军很高兴地道:“那很不错啊。”
&esp;&esp;订购一些镀银铁碗有什么很不错的呢?黎锦暗想,父亲好像永远都是这样淡然而又乐观。
&esp;&esp;他什么事都觉得很好,什么灾难都觉得问题不大。从黎锦有记忆以来,她都几乎没见过父亲着急上火,也简直没有见过父亲生气发怒的样子。
&esp;&esp;黎锦觉得自己已经算是脾气很好、容易看开的人了,但与父亲相比,在这方面的境界却差得很远。
&esp;&esp;不过黎锦也并不想成为父亲那样的人,她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esp;&esp;当年离家的时候,黎锦年纪很小,太单纯,不谙世事,几乎还是个小姑娘呢。
&esp;&esp;她只知道父亲病了,弟弟当时太年幼,而朝廷需要至少有一个人去镇守边疆,并且当时找上了黎家。
&esp;&esp;而这个人选,黎锦想了想,在家族里也只有自己适合些,所以她就负起原本应该是父亲的责任,去当了将军。
&esp;&esp;而现在过了好几年,回家后,黎锦回忆了一下当年的情况,忽然觉得事情实在有些可疑。
&esp;&esp;当年父亲生病的事情是真的吗?他该不会……只是装病不想去镇守边疆吧?
&esp;&esp;以前就隐约这么怀疑了,只是时至今日,黎锦觉得自己的怀疑越来越可信了。
&esp;&esp;当年黎锦离家的时候,可是抱着父女或许再不能相见的决心去的。
&esp;&esp;她当时在边疆镇守时,几乎日日挂念父亲的病体,生怕这一别便是生死永别。
&esp;&esp;不料才过了一年多,父亲忽然寄信来,说自己万幸,身体已经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