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崔玉珍伸出手将孟追欢牢牢拉住,欢娘,你不日便要青云,不必为我如此
&esp;&esp;我帮你亦是帮我自己,你自幼失怙,我也从小丧母,如若我们任人摆弄,岂不是要被族里人生吞活剥了去?孟追欢拉住崔玉珍的手,他们吃下这么多地,却不怕也有撑死的这一天。
&esp;&esp;孟追欢眼见马球场上青白旗交织,此局已定,她拉崔玉珍下场,珍娘可愿与我再战一局?
&esp;&esp;崔玉珍笑了笑,你从前都是赢的,我可不敢和你打。
&esp;&esp;从前那不是和李承玠一方,他那马球打得,栓一条狗在上面都能赢。
&esp;&esp;崔玉珍捂嘴道,我可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esp;&esp;孟追欢与崔玉珍在马球场上鏖战之时,李承玠正入了浴堂殿听事,那殿中龙涎香不知燃了多久,冲得他脑袋发昏。他阿爷见了,命人将那香炉抬出去,又取了香盒与他看,二郎你看,这是什么?
&esp;&esp;龙涎香?
&esp;&esp;我刚入长安时,城中人都以为他是龙的口水,可我却知道,那是鲸鱼拉的粑粑
&esp;&esp;龙涎香是抹香鲸大肠末端的分泌物,本质上不是屎,但李忧民见识有限,将他误认为屎。实际上唐朝初年是没有龙涎香的,当时龙涎香被称作是阿末香,主要由大食人进行贸易,唐朝末年才开始将阿末香称之为龙涎香。
&esp;&esp;李忧民拍了拍李承玠的肩膀,所以说儿子,长安的贵族子弟有什么了不起,竟将粪便奉若珍宝。
&esp;&esp;李忧民盒上香盒的盖子,这才开始说正事,昨日你带明光军巡捕曲江,可有吓坏那些成日宴饮的世家子?抓着谁了?
&esp;&esp;李承玠沉思了片刻,方扑倒在地,儿子无能,昨日晕船了。
&esp;&esp;你晕船?李忧民从案前起身,你老子我那是干水贼起家的,你跟我说你晕船?
&esp;&esp;李忧民见他还跪着,又呸了一口道,你以后可别回泉州祭祖,祖宗丢不起你这个人。
&esp;&esp;咱家不是李耳后人吗?
&esp;&esp;这你都信?那不是打天下要装装样子,咱家祖上就是卖鱼的!
&esp;&esp;说完李忧民将他拉起身,香盒一抛就到了李承玠手里,赏你点粑粑回去点着玩吧!
&esp;&esp;李承玠缓步迈入回廊,如今他所居住的秦王府,是十几年前他与母亲所居的旧宅院修缮而成的。
&esp;&esp;那时他阿爷与哥哥七年前的魏王与魏王世子,往河北道就藩,他与母亲却被扣在了长安,留在长安城中入崇文馆与诸皇子一同念学。
&esp;&esp;他永远记得刚入崇文馆的那段日子,分来的永业田她阿娘竟拿去牧马;他阿娘连汉话都说不清,李云琮笑话他的口音里有股膻味;他知道了长安城的贵人过冬不会将羊皮穿在外面,那样会被叫放羊乡巴佬;他知道了什么是光明虾炙、什么是箸头春,天天抱着羊腿啃的是茹毛饮血的野人。
&esp;&esp;李承玠总以为孟追欢是不同的,他自发地为记忆中的孟追欢掩上了一层朦胧的光影,其实孟追欢与其它人做得并无不同,她也会在他诵书的时候掩嘴偷笑,她也会因为闻到羊膻味低低皱眉,她也曾在崇文馆中羞辱过他。
&esp;&esp;那天夜里月朗星稀,他坐在宅院的角门外,一如从前与她偷偷溜出去玩时一般。他打开香盒问她,欢娘你看,这是什么?
&esp;&esp;孟追欢扑倒在他身上,龙涎香啊,照夜白,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味道?
&esp;&esp;他正想嘲笑她一番,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也不过是误认粪便为珍宝。
&esp;&esp;可他只是轻轻地抱着她,抚摸过她被汗水浸湿了的衣衫,他说,那我改日再为欢娘多寻一些来。
&esp;&esp; :齐士谁怜管仲才
&esp;&esp;因着孟追欢畏寒,一夜里李承玠往铜暖炉里加了好几次炭火,将整个屋子烧得热气融融,她倒睡香了,李承玠却一夜发了好几层汗。
&esp;&esp;外面早已雄鸡报晓,李承玠唤了好几声,孟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