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的大街上,细雪纷飞,四周的屋舍上堆满了积雪。许多身穿铁甲手握武器的士兵急匆匆地朝着城外赶去,马蹄声和金铁碰撞声不绝于耳。
这几日洛阳城中常有士兵调动,百姓们还以为又出了马贼或者叛军,大都在家中躲了起来。
为了让夏冬放过自己收受白蛇山庄贿赂的罪名,刘知府从表面上看可谓是不遗余力,洛阳城的常规守备军被他抽调了一半,共计两千多名士兵全被调到了白蛇山,在皇城司秘卫们的带领下,将整座山团团围住。
白蛇山下,搭建着无数临时营帐,不时有士兵来回穿梭。最前面的一座大帐之中,张扬正坐在里面烤火取暖,一个身形雄伟的汉子忽然大剌剌地掀开帐篷走了进来。
这汉子正是这几千名士兵的领头、洛阳城守备军都司吴雄,乃是洛阳城官职最高的武将,与刘知府同为正四品。此人身着厚重的铠甲,看上去约摸四十岁年纪,脸上长着一把络腮胡,人高马大不输于张扬,虎背熊腰看上去极为粗犷。
“哈哈,这位就是皇城司的张大人吧?”他豪爽地笑着,见张扬也生得极其威武,顿时心生好感。
“正是在下,不知阁下是……”张扬见军帐中突然进来这样一个龙精虎猛的汉子,疑惑道。
“在下洛阳城常驻守备军都司吴雄,见过张大人。”吴雄没行官礼,而是行了个江湖上的抱拳礼。张扬回了一礼,抬手邀他坐下。
吴雄毫不客气地在烤火堆旁落座,大声抱怨道:“妈了个巴子,洛阳这什么鬼天气。以往可不像今年这般天天下雪。”
“嘿,这下起雪来,景色不也挺漂亮的吗?”张扬嘿嘿笑道:“我在长安可是很难见到这般美轮美奂的雪景呢。”
听到张扬这样说,吴雄也笑道:“长安那边常年不下雪,大人感到稀奇也正常。不过咱这洛阳城也不算啥,真正好看的雪景,还得是太原、燕京、奉天那边。我曾有幸调任过奉天,那边的雪景才叫一个绝呢,可惜很快北辽鞑子就打过来了……”
说到这里,吴雄有些怀念地道:“听闻辽东军两年前收回了奉天,当时本参将就那个高兴哦,心想着等闲下来一定要去奉天好好看看当年的景色。”
“唉,我也想去看看,”张扬略微叹气道:“只是皇城司事务太多,实在抽不开身。”
“听说皇城司的任务天南地北的,可能上个月还在江南,下个月就已身处漠北,早晚都会去奉天的。”吴雄安慰他道:“我跟张大人一见如故,到时候说不定还能结伴同行呢!”
“那就希望能赶在冬季吧。”张扬说着,从旁边的行囊中取出两个羊皮袋,递了一个给吴雄:“来,喝酒!”
“好嘞!”两人彼此都生出惺惺相惜之感,各自喝了一大口酒。
“好酒!”吴雄眼睛一亮。
“嘿嘿,此乃名动长安的女儿红,月满楼的招牌,自然是好酒。”张扬笑道。
这口酒喝下来,吴雄顿时打开了话匣子,好奇地问道:“张老弟,你看着十分年轻,我就托大叫一声老弟。这白蛇山庄乃是江湖一霸,听闻他们在这洛阳城中经营着许多见不得光的生意,而且还将这些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若是轻易地将他们灭掉,恐怕会对洛阳城的地下世界造成一次不小的震荡。为何老弟会想要灭了他们呢?”
“唉,不瞒吴大哥,”张扬道:“这白蛇山庄若只是寻常的地头蛇,我们皇城司倒也没那个心思来管他们。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仅私通了北辽,还在十年前谋刺了杭州的一个富商,才会被降下这等大罪。”
“哦,我听说过,是当年大夏最有钱的商人之一,祝家是吧?”
“嗯,”张扬点了点头:“我们指挥使大人和祝家……有些关系,因此他才决定为祝家报仇,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白蛇山庄的罪证,直到前几日才确定下来。”
“原来是这样。”吴雄点了点头。
他为人粗枝大叶,没有去询问其他的细枝末节,只是恨恨地道:“我早就知道白家的那些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侵占别人田产,强抢民女,做事嚣张霸道得很。我还曾劝过刘知府,不要收他们的贿赂,可惜他就是不听。”
“收受了贿赂之后,刘知府就处处受制于他们,常常为他们遮掩那些见不得光的丑事,搞得洛阳民怨沸腾。要知道这些江湖人的钱,都是拿命搏杀出来的,每块银子上都沾着人血,哪里干净得了……”
说到这里,吴雄摇了摇头:“看清了白家的嘴脸后,我就知道这所谓的江湖正道,能比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