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收养柳时衣。但柳时衣看着她为了养活自己,被一个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揩油,心里总不是个滋味。她想让烟袅过上不同的生活,烟袅对她也同理,总觉得她天天要饭不像话,就算在百花楼做个记账的也好。
烟袅本来就不是贤妻良母的好性子,柳时衣那时候也正是冒火上头的年纪,俩人总是吵架,吵着吵着柳时衣就从百花楼搬了出去,回自己长大的破茅草屋住了。
回了茅草屋后,柳时衣捡了两块好木料子,给柳山和自己那个不知名字的亲娘立了牌位。
虽然她一直还存着柳山或许还没死的心思,但都过了这么几年,也清楚现在的世道,柳山多半是没了。若是真死了,都没人给他立块牌位,他孤魂野鬼想回家都找不着路。
若是侥幸命大没死成,以他的性子,也不会觉得立块牌位是多大的事。
柳时衣就这么想着,把柳山和素未谋面的亲娘牌位立了起来。
虽然柳山常说活人少惦记死人,但柳时衣还是认为,若是他真死了,可不能让他在地下太清闲,起码得多关照保佑一下烟袅和自己。
烟袅一开始并不知道柳时衣还惦记着柳山,她以为柳时衣那么个没心没肺的性子,便是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别人的。直到偶有一次,她看见柳时衣跟柳山的牌位念叨,才知道原来柳时衣一直在想办法打听柳山的下落。
那阵子柳时衣刚闹离家出走,女人气的要命,嚷嚷着柳时衣出去就别再回来,饿死在外面自己都不会多看她一眼。但又忍不住让楼里的小厮丫头轮流去坊市盯着她,有时候看她讨饭的“收成”不好,还得装模作样去扔两文钱。
直到有一日,盯梢的小厮慌慌张张跑了回来,跟烟袅说柳时衣和人打起来了。
烟袅匆匆赶到,只见速来不愿多事、受什么委屈都能一笑而过的小姑娘,此刻却骑在一个男人身上,双眼泛红,死死地揪着那男人的两只耳朵,咬牙切齿地骂他:“你再敢说一句我小娘出来卖的,不干净了,我保证杀了你全家。”
烟袅一愣,直到那男人的兄弟们冲着上前要对柳时衣动手,她才回过神来,二话不说,掐着细腰上去就是一通输出,她负责辱骂男人房事不行,柳时衣负责趁男人们恼羞成怒的时候猛地上去给一巴掌,两个数月不说一句话的人,就这样把一群大汉搞得颜面尽失。
终于闹剧收场,两个人却是彼此看了一眼,柳时衣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走。烟袅气得在她身后又是骂她,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见她头也不回,只能骂骂咧咧地回百花楼,让小厮给她送点金疮药去。
女人和女孩就这样吵吵嚷嚷,互相看不顺眼地过了这么多年,却也是彼此唯一的亲人。
柳时衣胸无大志,如果真的硬要她找出个对未来的愿景,她只能想到烟袅,她希望烟袅健康平安,拥有很长很好的一生。虽然永远不可能说出口,但她觉得自己和烟袅一定能活到老太婆和小老太婆的年纪,等到烟袅耳背听不清话的时候,她一定要跟烟袅说一声。
谢谢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