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问根本没在意沈晴,见沈溯没事,这才发起火来:“你怎么回事?跟你说了多少次,神女大典前不要出去,昨晚长平街上那一出你没听说吗?若是受伤了,耽误了参加神女大典,你哭都来不及!”
沈溯忍不住轻笑一声。真好笑啊,都到现在了,还是站在高位,说出一套看似为她着想的话,实际上若她真不参加大典了,哭的那个人,只可能是沈书问。
沈书问眼一瞪:“你好意思还笑?!”
沈溯恢复了淡然的表情,微垂下头:“女儿是因为您的关心才笑的。昨夜小姝想出去看热闹,我便同她去了,结果人一多便走丢了。您放心,不会耽误大典的。”
小姝一抖,颤颤巍巍地往地上一跪:“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贪玩,是奴婢没看好大小姐,还请大小姐和老爷责罚。”
沈溯看着姨娘,发现她只是眉头紧锁,什么都不打算说,又是忍不住轻笑一声。
小姝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没想到对姨娘可是比对自己这个主子忠心多了。自己把她当妹妹,逢年过节都想着她,此刻论起来倒是自作多情,颇为可笑。
沈书问又瞪沈溯一眼:“你又笑什么?!她一个丫鬟,想偷溜出去你告诉管事,自有管事罚她,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自己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说罢,他又瞥了一眼小姝,甚至懒得多看她一眼:“你待会儿去找管事领罚,他自有定夺。”
小姝头也不敢抬,声音颤抖:“谢老爷。”
谁都知道管事那个人,最是趋炎附势,手段毒辣。现在沈书问没直接说贬她出府,管事定会好生折磨她一通,之后什么时候才会再发她月钱都不好说。姨娘现在自身难保,别说放她奴籍了,连原本答应好给她的银子也不可能有了。
小姝不怕自己在这深宅大院做一辈子丫鬟,也不怕被打被罚,但她现在最不能的就是没钱,母亲的病一刻都等不了,自己没法回去照顾,起码要把药给她买了。
可现在她什么都没了。
沈溯看她抖得发颤,但还什么都不敢说的样子,也是觉得可笑。但凡稍微有一点良心,但凡念着她一点好,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小姝感受到了沈溯的视线,却根本不敢看她一眼。沈溯之后是肯定不会要她的了,管事定会让她去做脏活累活,她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什么希望都没了。
可沈溯却张口了:“让她现在就走,我不想再在沈家见到她。”
沈书问皱眉,这人不打个皮开肉绽,都是便宜她了,现在就只是让她出府?
沈溯继续说:“她奴籍在我手里,我不放,谁也不敢收她干活。”
沈书问这才脸色稍微缓和了些,确实,现下住在客栈,人多眼杂,若真拖出去打了,反倒落了他世家的风雅宽厚名声。沈溯这招,让她求生不得,断了她所有后路,活着还不如死了。
沈书问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幅家主风范:“既是溯儿的丫鬟,你都这么说了,便这么做吧。”
小姝冲沈溯磕了个头,已经预见了她未来会活得如何不堪。
沈溯又看向姨娘,似笑非笑,让姨娘不由得胆寒。这丫头回来一趟也是不装了,什么恶毒的点子都往外冒,也不知还有什么后手等着她。
“姨娘,你这脸色怎么如此差?不如我给你抓一幅安神药,省得你半夜睡不着觉。”
姨娘干笑一声,但看到沈晴,还是打起精神,挺直了腰:“溯儿上心了。只是不知道你昨夜和丫鬟走丢之后,去了何处?”
“我去了何处,姨娘不是更清楚吗?”
沈书问一愣,转头看向姨娘质问道:“什么意思?!”
姨娘看了眼沈晴,索性脖子一梗,也顾不得其他了:“我听说溯儿因为刚来中州那一遭,看上了刘尚书家的公子,为了不去参加神女大典,昨晚偷跑出去跟刘公子家换了名帖,私定终身。”
反正现在莫氏也死了,小姝就算真要指证什么,也是人微言轻,根本没人能证明是她跟莫氏做的交易。
沈书问一怔,那张老脸瞬间便从苍白到气得涨红,厉声质问沈溯:“她说的是真的?!”
沈溯没答沈书问的话,依然盯着姨娘:“姨娘可知,昨晚刘公子也死了?”
姨娘倒是没怎么惊讶,那病秧子明眼一看也活不久,但既然沈溯自己说出来了,她当然不能放过这个点——
“那溯儿就更不能参加神女大典了,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次大典,每家都想着挑别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