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跟他跳脚。
以柳时衣的遭遇,让她抛下这么个小姑娘,是万万不可能的。
几人原地休整了片刻,等到小芸终于敢从柳时衣怀里站起来之后,她这才得空看向萧时,想起他们本来的目的来:“咱们上哪儿找魄风去?”
萧时思忖片刻,其实他并不太担心魄风。魄风从小就对开药看病毫无兴趣,一心扑在机关暗器上,对奇门遁甲也颇为精通,若仅凭刚刚那阵法,定是困不住他的。
唯一担心的,是不知道这阵法之上会不会又套了一层其他的阵,就像一开始的迷雾阵一般,破了这个,又激发了另一个。
殷裕抓了抓脑袋:“要不,咱们回刚刚碰面的地方等?小风子肯定也能找到生门的吧。”
萧时看了看面前,一个胆小又不会功夫的少爷,一个明明自己也满身伤但还沉迷带孩的柳时衣,还有一个脑子好使但身手不行的沈溯,外加自己这个同样只有脑子管用的……
好像也只有等最能打的魄风来找他们比较安全。
几人带着小芸原路返回,一路上小芸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牵着柳时衣,另一只手垂在身侧,时不时就会因为疼痛微微抽动。
看得柳时衣一阵心疼,她朝沈溯努了努嘴,小声问她:“你这个药,是不是不太灵啊?你看给孩子疼的直抽抽。”
“……你还能给我找来别的药吗?”沈溯差一点点就要翻柳时衣白眼,金疮药再怎么说也只是止血,又不是灵丹妙药,小孩子怕疼,她还能给人打晕了不成。
殷裕叹了口气:“想小风子了,要是他在就好了,他身上什么都有。”
柳时衣也跟着叹了口气,倒不是愁,而是很欣慰地发现他们这个小团队还真是有点厉害,有殷裕这个财神爷,沈溯这个妙手菩萨,石头便知天下事,就连魄风都又能当打手又能当万能口袋。之后再发展锻炼一下殷裕和沈溯的身手,自己就能心安理得做个躺好等带的废物了。
众人回到生门所在的开阔林地,果然,没过多久,就见到魄风从林子里走了出来。殷裕又是嗷地一嗓子,立刻扑了上去:“小风子!你怎么花了这么久才出来啊?!等死我们了,你没事儿吧?!”
魄风并没有向往常那样避开殷裕,而是任由他挂在自己身上,脸上还有一丝迷茫:“没事,我,睡了一觉。”
萧时看了眼魄风出来的方向,微微叹气:“怎么走到休门去了?”
魄风摇了摇头,明显还处于刚刚睡醒的状态:“我,走了两步,就睡着了。”
他发现周围人消失后,才走了没两步,就觉得迎面吹来了一阵淡淡的花香,之后就没了意识。刚刚他醒过来后,发现那股花香不见了,这才顺着石堆找到了生门。
确认魄风身上连层皮都没蹭破之后,萧时让他又把罗盘拿了出来。进林子的时候,他们是一直在朝东走的,那现在只要顺着西走,应当就能出去。
小芸像是没见过罗盘一般,一直好奇地盯着罗盘上乱转的指针。柳时衣注意到她受伤的左手还在时不时抽搐,便问魄风有没有什么止痛的药。
魄风看了一眼小芸,点了点头:“有,但很少,忍着。”
“……大哥!人家这么小一个孩子,能用你多少药啊?!”柳时衣气得想跳上去给他一巴掌。
“药少,她伤小,不用。”魄风毫不动摇,他在战场上什么惨状没见过,本来药就不多,肯定不能用在这种小地方。
柳时衣气呼呼地看着他,冲殷裕使了个眼色。殷裕当下了然,于是跟柳时衣一左一右夹住了魄风,开始耍赖:“小风子,咱们行走江湖,讲究的就是一个侠义!不能见死不救啊!”
“……她又没死。”
“五指还连心呢,你看看这小手一手心都是伤,那可不得疼死呢!”柳时衣也开始张嘴胡扯。
“人,疼不死。”魄风任由他俩缠着,面色却丝毫不改,仍然紧紧盯着罗盘。
萧时跟沈溯默契地转头不看这一出闹剧,笨蛋还是要少看,省得自己也被传染笨了。
“小风子——”
“魄风哥——”
柳时衣跟殷裕依然不放弃,拖长腔软磨硬泡。然而小芸却停下了脚步。
她拽住柳时衣的袖子晃了晃,受伤的手指着前方:“柳姐姐,你看。”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面前竟像是凭空出现了一条漆黑的山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