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衣心中微微一酸,像是看到了当年柳山消失后的自己。只是那时候的自己并没有面前的女孩这么勇敢,她没敢踏出流水村一步,没敢去找自己唯一的亲人。
她轻轻摇了摇头,对面前这个可怜的女孩已经全然没了任何怀疑:“但这林子现在太奇怪了,你跟着我们,我们先送你出去,好不好?”
她边说,又尝试性地朝前走了几步,女孩这次却并未再躲藏,反倒是猛地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她的腰间。
柳时衣往下一看,发现月见刀就那么明晃晃地挂在自己腰间。她以为是刀吓到了女孩,便把刀往后移了移,又靠近了些:“没事啊,这个就是姐姐用来……用来砍树枝的,不用怕。”
女孩把目光移到了柳时衣脸上,轻声问道:“姐姐,这刀是你的?”
柳时衣点了点头,心思却并未放在这事上,终于走到了女孩身边,蹲下轻轻抬起她左边的手。
女孩又往后躲了一下,柳时衣轻声安抚到:“没事的,你手擦伤了,我帮你看看,嗯?”
女孩像是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只见掌心一片细小的伤口,明显是被石砾擦伤的。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疼。”
柳时衣反倒放下心来,不是什么大口子就好。她揉了揉女孩的脑袋:“让那边的漂亮姐姐给你瞧瞧,她可厉害了,很快就不会疼了。”
柳时衣转头冲沈溯使了个眼色,沈溯顿了片刻,还是走上前来,从怀中掏出个小瓶子,轻轻往女孩的伤口上洒了一层金疮药粉。
女孩怯生生地抬头,冲沈溯甜甜一笑:“谢谢姐姐。”
沈溯颔首,并未多说,但也明显放下了防备之心。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九州遍地都是可怜人。和爷爷一同长大的女孩,因为亲人失踪不得不独自来到这林子中寻人,也并非什么罕见之事。
殷裕见状,立刻凑了过去,冲着女孩咧嘴一笑:“小妹妹,你叫什么呀?”
女孩眨了眨眼,朝柳时衣的方向缩了缩,明显还有点害怕陌生男人,声音又细又小:“小芸。”
殷裕最会和人相处,当下便看出女孩对他仍有忌惮,于是人往后退了些,笑容却更灿烂了些:“你好呀小芸,我叫殷裕,帮你看伤的姐姐叫沈溯,这位姐姐叫柳时衣,那边那个哥哥是最厉害的,你喊他……”殷裕顿了一下,总觉得让人喊师父石头哥哥,怎么听怎么不像个厉害的,索性让小芸跟着自己喊,“喊他师父就好!”
柳时衣白了他一眼,又看向紧紧依偎着自己的小芸:“喊他石头就行。小芸别怕,有我们在,肯定能带你安全离开这里。”
小芸点点头,对柳时衣已经有了些信任:“柳姐姐,你们为什么来这里呀?”
“你爷爷为什么来这里打猎?”没等柳时衣回答,萧时就问道。
他仍然觉得面前这女孩颇多奇怪之处,这附近村落都知道密林怪异,进去的人没有出来的,她要真是个无依无靠的本地小孩,为什么爷爷会来这么凶险的林子里?
小芸缩了缩脖子,明显被萧时吓到了。柳时衣冲萧时皱眉,又揉了一把小芸的头:“别怕啊,石头哥哥是个好人,就是说话有点凶。”
小芸这才开了口,却依然紧紧贴着柳时衣不敢动:“因为我生病了,家里为了给我看病,已经没钱了。爷爷说这里有种很少见的猴子,说是打了能卖很多钱,所以才来的……”
小芸眨了眨眼,眼眶中瞬间就溢出了泪珠:“都怪我,要不是我,爷爷不会来这里的……村里人都说这林子吃人的,要不是我、要不是我的话……”
女孩说不下去了,把脸埋进膝盖之中,发出了细微的哭声。
殷裕很是震惊,看向沈溯:“不会是说刚刚咱们见过那个狌狌吧?”
沈溯点头,若是冲着狌狌来的,就不奇怪了。这东西此前她也只在古书上见过,若是能活抓一只,定能卖不出去不少钱。
殷裕叹了口气,看向萧时,眼中已经带上了一丝解释:“师父,那狌狌老吓人了,长了张人脸,还会学人说话。要不是沈溯,我刚刚都差点被它吓死,更别说一个老人家了。”
他简单跟萧时说了自己刚刚的遭遇,这么看来,小芸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完全没问题,便是萧时,一时也挑不出其他问题。
他看着已经靠在柳时衣怀中的女孩,微微叹气,看来这个凭空出现的拖油瓶,他们是带定了。
现在要是说把女孩留下,不说别人,单是柳时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