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吃同住。只要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句荷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少年。
“怎么?”句莲疑道。
“哥,你为什么要救我啊?”句荷诚恳发问。
“你叫我什么?”
“哥啊。”
“嗯。”句莲起身,率先走出琴楼。
句荷眼巴巴地坐在原地看着他。
“还不走?”
月光下,少年回身看向句荷。
他的语气是不耐烦的,他的嘴角却是上翘的。
人是奇怪的动物。句荷想。真的很奇怪。
二人回了莲院,夜色已深,今日大家都称得上是心力交瘁。
句莲同阿竹叮嘱了几句明日去芸院替句荷收拾东西云云,便领着句荷进了自己的卧房。
“柜子里有干净的被褥。”句莲说着话,自顾自走到屏风后更衣。
句荷打开了句莲所指的柜子,翻出了一床厚被扔到床上。
句莲的卧房有三室,进门便是一张茶案,上面摆放着一整套紫砂茶具。右室是个小书房,书案上的笔墨纸砚都在其本位上,案上只有三本书,其余皆在墙边的书柜中整齐排列着。左室则是床榻、衣柜、妆镜、屏风等休憩相关的所在地。
这间卧房比句荷的大上不少,更比句荷的整洁不少。
句荷的那床那厚被不经意撞倒了床上原有的叠放齐整的被子,方正的被褥立时歪斜着懒洋洋地趴在床上。
句荷打眼瞧那屏风。还好,是不会透光的那种。
句荷是从来没什么男女大防的观念的,何况生死当先,和句莲住在一起自然对她的小命要友好一些。
不过她也不希望在这风口浪尖上暴露自己是女身一事。句荷看着那张床,祈祷句莲是个睡觉安生的。
句莲再从屏风后走出来时,身上已只剩一套白色的薄衫。
“换衣服?”
“不用了,我的衣服还没带过来。”句荷拒绝了。
情况有点复杂,还是和衣而眠吧。句荷微笑。
句莲倒也没说什么,走去妆镜前解下自己的玉冠。
“那就睡吧。”
“嗯。”句荷点头,脱鞋上床。
“下来。”
“嗯?”句荷坐在床边,小腿还没来得及抬上床。
句莲皱眉走到句荷身前,拎着她的后脖领子将她从床上揪起来站好。
“让你拿的被褥呢?”
句荷指向床上那两床混杂在一起的被子。
“呵,你是来睡床的?”句莲突然勾起嘴角。
“不,然呢?”句荷迟疑。
“想得倒美。”
句莲松了手,将那床被子塞回句荷怀里。
“衣服不换,澡也不洗,连头发都未打理就想上床。你平时是养在狗窝里的吗?”句莲转身坐在榻上,甚至还嫌弃地拍了拍句荷方才坐过的位置,“一身也不知有多脏。”
“哥,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真的很事儿?”句荷思前想后,还是忍不了这口恶气。
“弟弟,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真的很邋遢?”句莲白眼一翻,躺在床上兀自闭上了眼睛,“再去拿一床被子。你今夜睡地上。记得熄烛。”
行行行,好好好。句荷简直想拍案叫绝。她从前当然不是没在地上睡过,就是什么深山老林她也是说睡就睡的。
但是。
句荷将被子往身上一裹,整个人跳起来砸在床上正安详闭眼的少年身上。
凭什么你让老娘睡地上老娘就得睡地上?这是你家吗?
好像是……
但是,那咋啦?那也凭什么啊?
句荷不服。反正就是不服。
“啊……”
胸腹骤然受击,句莲一时没忍住痛呼出声。
“句荷!”
“呼,哈,呼,哈……”均匀的呼吸声从句莲身上那团被子里传出来。
句荷睡着了。
句莲:???这合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