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
云叁一行在半路上遇到了苦慧。
“大师?”
苦慧勒停马儿,急匆匆问道:“卢珩是不是在阜城?”
卫风看一眼云叁答道:“我们离开之前不在。”
苦慧眉头紧皱,满脸焦急的问道:“她不是和你们一起离开的一水城吗?”
云叁神色倏变。
“五天前,我们离开一水城时,她并未同我们一起。大师可是出了事?”
尽管早有猜测,苦慧的心还是噗通一声,落入了那深不见底的无底洞。最后的一丝丝侥幸,也被扑灭。
两天前。
半路上,苦慧歇脚。恰巧看到隔壁桌的一个小女孩在同她的父母争论不休,他旁听两耳,才知道原来是她贪玩,把母亲交代的绣品给弄的一团糟。
女子臻静,秀雅为美,她的母亲责备她,做绣品本就是为了让她静心,如此糊弄潦草,不如不做。小女孩负气,掉头跑回马车。
苦慧失笑,不禁想起了卢珩年幼时。差不多一样的年纪,她和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却截然相反。乖巧,懂事,从不让任何人担心。除了不太喜欢说话,她几乎合乎每一个人对她的期望。
只有那次…...,她睁开眼后,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为之心颤的一句话。那一刻,苦慧差点以为,那不是个孩子。好在,后来她还是她,依然会笑,也依然开心。
突然,妇人旁边的男子说道:“她本就说不喜欢,你又何必勉强于她。”
“本性难移。”妇人轻叹一声,柔声说道:“罢了!她就是给逼着学出花儿来,那性子也是改不掉了。”
男子轻笑,夫妇两人携手一起回了马车,很快一道清脆悦耳的笑声从马车里传出来,然后随着马车走远渐渐消弭耳边。
唯有苦慧,心底忽起一阵寒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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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之后,一道消息被快马加鞭的传回上京。
南平王宗政身染重疾,卧榻不起。
金殿之上,帝王阖眸不语,不知是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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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珩咽喉紧锁,冷不禁的被人抓着衣领一把给掼出去。
勉强站稳脚跟,又被人拖到跟前。梗着一口气,差点要泛白眼的卢珩,被快步冲进来的一道身影给解救了下来。
“是不是你?”
卢珩摸着脖子撩起眼皮看着这不速之客,咳个不停。
“你差点杀了她!”
宗霂看一眼挡在卢珩身前的江官九,神色微滞,咬牙敛去一身的怒火,说道:“让她出去。”
卢珩轻笑,嗓子沙哑的说道:“让她出去,好让你杀了我?你是不是脑子不清楚。”
“杀你。哼!”宗霂眼中泛红,低喝道:“那你杀了谁?”
“小儿啼哭,尚且有因由。不知道,宗三公子公子认为我杀人的因由是什么?”卢珩看着不说话的宗霂,无辜笑笑,道:“且不说我是否杀人。敢问宗三公子,你口中被杀的人是谁?”
宗霂没有耐心听卢珩在这里跟他绕弯子,说道:“卢珩做决定之前,先衡量一下你卢氏一族是不是能担起那个后果。弑君,论罪当夷灭九族。”
卢珩嗤笑,笑宗霂的大言不惭。
“天子尚在明堂之上,远在千里之外。哪儿来的君?”
宗霂迈步向前,被江官九挡下。宗霂一改之前退让的姿态出手格挡,几招之后败下阵来,被江官九一掌击退回原处。
“说归说,不用离这么近。”
一张思慕了无数个日夜的美人脸上,不见一点往日的柔情。
宗霂心中隐隐吃痛。
卢珩转身找来杯子给自己倒一杯茶水润喉,忍着咽喉的疼痛放下手里的杯子,看着眼前对峙的这俩人,烦躁的皱着眉嘟囔着骂了句腌臜话。
宗霂转头看向卢珩,之后颇为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如此不正好如你意嘛。”
卢珩冷哼一声,抬头说道:“我若如意,你此刻该身着素衣。”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宗霂立刻怒红了眼。
“卢珩,我可以杀了你。”
这句话一点不假。宗三公子一声令下,杀个人还是轻而易举的。不过,卢珩不信他有那个胆量敢杀她。
“你也只能说给我听听,没用。难道你以为我会怕?”卢珩端的是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