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支走老和尚之后,卢珩随即便到了歙州。之后用了两日的时间来实施这一场围杀。
申时三刻,南平王府的马车出府一路朝着城外而去。
城外三里有一处温泉,城中不少人都知道王府的家眷时常偶去小住,多则三五日,少则隔天便回。路上的行人见到骑行在前的护卫时,自觉避让。车马一如往常顺畅出城而去,只是离城后不过数百,刀戈剑戟突然从天而降。
一行人被团团包围,来人出手狠辣,招招逼人,无疑皆是杀人的好手。
围杀之下冯山不敌,身重刀伤,步步后退。不禁扬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难道不知道这是南平王府的车架?”
无人理会。
显然这些人奉命至此,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人。
冯山色变。
这些人全部都是死侍!
是谁?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出动这么多的人。信号早已经放了出去,他们距离城门如此之近,怎么还没有人来?
前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南平王府所有的人皆被斩杀殆尽,只余马车里的南平王一人。
车帘掀开,有人踏出车来。
“是你?”宗政看到站在前面的人,心中一震。
一个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想到的人。
“你这是何意?”
卢珩微微歪头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一般带着做恶后的顽劣,笑颜道:“我让人在城里放了场声势浩大的烟火,用来庆祝我能成功杀了你。所以你等不到有人来救你了。”
“阿珩。”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恶心。”卢珩皱眉,问道:“你要和他们打吗?”
宗政看一眼将他层层围起来的人,脸色阴沉。别说此时他旧疾突发,就是在往常无不适的情况下,他也难能突围而出。
卢珩一个眼色,后面的黑衣人悄然上前将宗政击晕。
眨眼的功夫,这个地方干净的就只剩下卢珩一人和遍地的南平王府的尸首。
马蹄声渐近,在安静肃穆的夜色里显得格外的醒目。卢珩掸衣起身,静候来人,留下一个模糊的侧影给宗霂,拍马而去。
“咳~,咳咳。”
卢珩回头看向地上醒来的宗政。
目光仁慈中带着几分严酷,恍似在看一个犯了大错的晚辈。
“我知道是你派人杀的我父母。”
一语中的。
眨眼间宗政收敛眼神,换上了另一副面容。
“你怎么知道的?”刚问出口,他便反应过来。当年的一干人等他俱已灭口,唯有一人除外。“看来你是见到了奚林澜。”宗政感叹道:“早知道如此,本王应该不惜代价把他给杀了。”
谢氏谢瞻拿命护着奚林澜,要杀他恐怕难之又难。
卢珩道:“杀他不比杀你容易。”
宗政冷笑一声,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马车里的人是本王?”多年来,除了为他治病的医者,连他的枕边之人包括他的几个儿女都不知情。是以他心怀揣测,疑心是否有人将他的行踪漏了痕迹。
卢珩也不做隐瞒,坦然道:“上次见你时正值三伏炎暑,可你手部寒凉滴汗未落。男子气血本旺,我观你书房布置,却有悖常理。故而推测那城外的温泉,恐是你缓解病痛之处。加之马车行过之处没有丝毫脂粉香气,自然笃定那车里的人是你。”
半响后,宗政道:“我防备来防备去,没想到竟漏了你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儿!”
“怎么,不服?”卢珩看一眼远处已挖好的坑,拔剑抵上宗政的心口,“忍着吧!因你出生于皇室,我连杀你都不能光明正大,好在我也不太在意。不过...也到底是委屈了些。”
“你敢杀我。”宗政神色骤变,目光如利剑般狠狠射向卢珩。
卢珩手持利剑,未见怯意,不退反进,手臂用力一剑穿透他的身体。
“以前我或许会迫于局势有所犹豫,而如今.....少了你,正好。”
北地陷于战乱。西南目前来看,也已无碍大局。剩下处处逢源的南平,总不好一枝独秀。否则不待战事平定,这南平府怕就要趁势而起,要取而代之了!
江官九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向身后,“话说完了?”
“嗯。”
卢珩望着前方,站立片刻,忽然转头问道:“我让人杀了他,行不行?”
江官九淡淡的扫她一眼。
卢珩撇嘴,知趣道:“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