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
“赵侯你这是在讽刺我啊!”康陆并不愚笨,听出赵正说话语气用词虽然客气,但听着就是在调侃,可他却不恼怒,只是微笑,“苍宣侯不知。我原本乃雁门杂奴,连名字都没有,受义父康同收养才有了姓氏。后来义父战死,承蒙圣人皇后照拂,才致有了今日之地位。我虽知皇后年岁不及我大,但他们与我,等同再造。我康小六怎能不知恩图报?眼下不过是熬一碗汤药,又何足挂齿?”
赵正端着手,呵呵地笑,“康侯大义,大孝!”
“不敢,高隆盛来了,我先走。有空再聊!”康陆呶了呶嘴,赵正回头,果然见高隆盛已经迈出了上书房的门槛,“宣苍宣侯晋见!”
赵正回过头,朝康陆颔首,“康侯,来日方长,日后定要讨教。”
“好说,我这些时日都在长安。对了,中和节香积寺外有诗会,元良去吗?”
赵正点点头,“大概是要去的。”
“等你!”康陆没有废话,眨了眨眼,扬了扬眉毛,便自而去。赵正回过神来,暗自摇了摇头,这丫正唐版安禄山啊?
“苍宣侯!”高隆盛见赵正表情古怪,忍不住提醒,“圣人等着呢!”
“是。”赵正伸手,“请内侍监领路。”
……
达念坐着车,到东市坊买了一条羊腿,又要了一些花椒、胡椒等调料,就着凉王府的灶间锅具,趁着大朝会的空当,炖了一锅西北味道的羊汤。凉王拨了两个婢女给她,三人便烧火的烧火,备菜的备菜。那火烧得旺,羊汤炖的时辰也够,揭开锅盖,便见汤色雪白,羊肉软烂,正在汤中咕咕跳动。达念盛起一小碗尝了尝,只是缺了些咸盐,便从怀中掏出一个打了补丁的布袋子,抓了一把投入了汤中。
婢女见状奇怪,便问道:“主家,这袋子怎地破了?王府内尚有几条盐袋子,奴婢去取了,主家换了吧。”
达念轻轻一笑,“不用。这是我夫君送给我的,王府的盐袋子再好,我也用不上。”
婢女们便笑了起来,“原是定情信物,是奴婢唐突了。”
达念见她二人年纪不过十五六岁,长相姣好,面容清纯。一时间便想起当初在吐谷浑遇见赵正时,自己也是这般年岁。那时她穿着到处漏风的暖袍,在松林间捡拾着红松菇,心中想着的是久病在床的阿爹,脸上大概也如他们一般笑得灿烂。
那时元良从松林中出来,骑着高大的焉耆战马,面上还覆着甲具。他将自己抓上了马,温柔的声音就贴在耳边,回想起来,仿佛就在昨日。
“坐好。”
那时可害怕了,但元郎身上充满了不容置疑和不能拒绝的力量。就是那日,他拿出了这个盐袋子。它原本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只布袋,但在达念的心中,这是她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达念嘴角抿着笑,拿着锅铲在炖锅中搅动,“汤得了,殿下和元郎回来了么?”
“还未回府呢!方才我去问过门房了,说是圣人召见苍宣侯,怕是还要等些时辰。”
达念便蹲下撤去柴火,婢女们上来帮忙,被她制止了,这些活,她在平凉每日都做。如今到了长安,没道理就要养尊处优。
达念拿出了两串钱,递到了她们的手中,“既然还要等些时辰,那这汤便就先慢火煨着,这两串钱你们拿去,上街买些好吃的。”
“这怎么使得?”婢女们连忙摇头,“若是让姆妈知道了,非得打我们鞭子不可。”
达念十分喜欢这两个丫头,想着既然或许元郎要在长安久留,不如便留下她们。日后买了屋宅,身边也有两个可信的亲随,处置家中大小事务,也得心应手。便是问王府姆妈要了她们,也未尝不可,实在不行,就让元郎去与凉王讨要。
于是便道:“你们已拨付与我差遣,你二人喊我一声主家,便也知眼下我能做得了你二人的主。拿着钱去就是了,姆妈那我担着。”
“那……”婢女们受宠若惊,齐齐矮生道谢,“多谢主家照拂,可这钱。”
“拿着吧!”达念把钱塞到了她们的手里,挥了挥手,“去吧!”
都是十五六岁的活泼少女,原本在长安府中,主人与主母都不在,她们全凭姆妈节制。凉王在河陇花钱如流水,长安府中仆人们平时的例钱也是应省尽省。堂堂一个凉王府,仆役们三、四年未添新衣,手中哪里还有余钱。
眼看达念每人给了一串钱,两个婢女怎能不感动。于是纷纷大礼拜谢,拿着钱欢天喜地出门去了。
达念又等了将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