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祁禛之听了这话,脸色微变。他交完手谕,对上口令,一步并作三步,拾级而上,把白银甩在身后,一路奔上了烽燧。
&esp;&esp;初夏晚风清凉,吹得人心旷神怡。
&esp;&esp;祁禛之刚一登上烽火台,就在这心旷神怡的风里,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
&esp;&esp;“祁二公子?”傅徵沙哑又慵懒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esp;&esp;祁禛之立马循声看去,果真,在那处高高的垛口上坐了一个人。
&esp;&esp;这人一身单薄的灰袍,手里拎着个小酒壶,不要命似的晃荡着双腿,稍一没坐稳,就会从这几十丈的高墙上摔下去。
&esp;&esp;祁禛之的心悬在了嗓子眼,他战战兢兢地问道:“你……你坐在那里干什么?”
&esp;&esp;傅徵不知喝了多少,此时眼睛亮亮的,目光清澈如水洗般,他听了这个问题,似乎觉得很好笑:“当然是看风景了,今日天好,这里能看见巫兰山的雅尔库勒峰呢。”
&esp;&esp;“看风景?”祁禛之一脸空白。
&esp;&esp;傅徵倚在城垛上,笑了起来:“以前,还只是个小兵的时候,我总喜欢半夜爬上烽燧,站在这里看草原,看雪山,看……被巫兰山挡住的怒河谷。后来,边塞总是在打仗,这样的机会就少了。”
&esp;&esp;祁禛之缓缓走近,顺着傅徵的目光看去。
&esp;&esp;烽燧下,是一望无际的北塞辽原,天上星河宛如流灯,笼罩在静谧的原野上。
&esp;&esp;原野尽头,数座巍峨的高山傲然伫立,那千百年来都无人涉足的雪顶被云雾隔开,仿佛是银河之上的宫阙,在静静地俯瞰苍生。
&esp;&esp;“若是能死在这里,这辈子也无憾了。”傅徵轻声说道。
&esp;&esp;祁禛之心底某处不知名的角落被这话蓦然颤动,他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就在傅徵身体稍稍往前一倾的同一时间,扑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不由分说地把人从烽燧城垛上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