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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仲佑啊,我……”
&esp;&esp;“我说了,不要这样喊我。”祁禛之毫不留情。
&esp;&esp;傅徵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esp;&esp;“所以,我阿娘是无辜的,她根本不是什么细作,她是被杭六买去的可怜人。”祁禛之忽然道,他看向傅徵,目光疏离又冰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是无辜的,是害怕更多人知道,你身边的亲信,是一个罪大恶极的北卫旧臣,一个吃里扒外的细作吗?”
&esp;&esp;“祁二公子,杭六他只是……”
&esp;&esp;“只是为了救你。”
&esp;&esp;傅徵怔怔地看着祁禛之。
&esp;&esp;祁禛之笑了:“傅将军,你以为你杀了刘夲,就没人知道这事了吗?现在我也知道了,你要不要把我也杀了?”
&esp;&esp;晃动的篝火下,年轻人凌厉俊美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不屑,他轻笑着问道:“傅将军,当初你到底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身边,是觉得我长得好看,还是觉得,对不起我祁家?”
&esp;&esp;傅徵一颤,眼中缓缓流露出几分惶然。
&esp;&esp;面前这人的神色如此陌生,叫傅徵竟有些怀疑,前日那破观中发生的一切难道都是大梦一场吗?
&esp;&esp;他还在给祁禛之留着一盏小小的烛灯,床尾还摆着尚未缝好的里衣内衬。
&esp;&esp;他想问,你是不是又在怨我?可话到嘴边,傅徵却说不出口了。
&esp;&esp;因为,他明白,祁禛之并不是在怨他,因为“怨”也是一种感情,而站在他面前的祁禛之似乎,已经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了。
&esp;&esp;“祁二公子,对不起。”傅徵轻声道。
&esp;&esp;祁禛之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你要说对不起的事太多,我有些分不清这是在为哪件事道歉了。”
&esp;&esp;傅徵垂下双眼,一时沉默。
&esp;&esp;过了不知多久,祁禛之重新开口,他说:“我不准备留在四象营了。”
&esp;&esp;“什么?”傅徵茫然。
&esp;&esp;“我要离开这里。”祁禛之回答。
&esp;&esp;傅徵下意识应道:“那就离开,孟伯宇应该很快就会放我回天奎了,我们一起回去,我,我想办法给祁家,给你兄长平反,我们……”
&esp;&esp;“我从没说过,我要和你一起走。”祁禛之打断了傅徵的话,“傅将军,你知道吗?在你身边,对着你逢场作戏的每一天,都让我如鲠在喉。”
&esp;&esp;晚风吹过,夏日中特有的花草清香拂过两人脸庞,将朗月大川、边塞江河,送入无尽的远方。
&esp;&esp;傅徵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他的反应总是时急时缓,就像现在,他好像转不过来弯似的,有些听不懂祁禛之在说什么。
&esp;&esp;“什么是逢场作戏?”他不解地问道。
&esp;&esp;“逢场作戏,”祁禛之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傅徵身前,俯下身狠狠地嗅了嗅他那股丹霜香气,随后笑道,“逢场作戏的意思是,我从未喜欢过你。”
&esp;&esp;傅徵没有见过祁禛之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固执地说:“你在讲气话。”
&esp;&esp;“不是气话,”祁禛之捋了捋傅徵耳边的碎发,“是真心话。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觉得厌烦。当初你叫我去暖阁,送我玉佩,留我进内宅时,我就无时无刻不想一走了之。后来,孟伯宇要我跟着你,哄你开心,打探毕月乌的情报时,我又无时无刻不在厌恶。其实,我很讨厌你,讨厌你毁了我心中那个从小崇敬到大的傅将军,讨厌你不知好歹的亲近,还讨厌你自以为是的指教。现在,我终于有了一个正当的理由来恨你,傅召元,若不是你,我阿娘就不会无辜惨死。”
&esp;&esp;傅徵不住地颤抖着,他低下头,看到了挂在祁禛之腰间的那条剑穗。
&esp;&esp;剑穗上坠着玉石和玛瑙,雍容华贵,夺目耀眼。傅徵想起,在很久之前,在他于雪地里刚捡到这条剑穗时,他有多珍重,有多期待,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