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孟寰气结于胸:“没谁!”
&esp;&esp;谢悬来了,自称微服私访。
&esp;&esp;但按照从京梁渡口逆西江而上到同州,再从同州到冠玉的脚程来看,谢悬应当是一个月前就已离京。普通朝臣不知,老司徒吴忠归能不知吗?可那时,四象营有谁知道这事吗?
&esp;&esp;没有。
&esp;&esp;闻简在冠玉郡外遇到谢悬时,有送回一封信吗?
&esp;&esp;没有。
&esp;&esp;他不仅没有,兴许还添油加醋地顺着谢悬之意,把毕月乌谋反一事全部推到了傅荣身上。
&esp;&esp;说到底,孟寰就不该把这个风一吹就歪的墙头草留在身边,以至于自己就像个两眼一摸黑的瞎子,直到谢悬站在他面前,兴师问罪,他才知道,原来过去所谋划的一切,都不过是竹篮打水。
&esp;&esp;他所恨的,所渴望的,所以梦寐以求的都成了镜中花、水中月。
&esp;&esp;或许,他唯一得逞的只有一件事。
&esp;&esp;那就是傅徵终于再一次落进了谢悬的手中。
&esp;&esp;年逾四十但依旧不失风流的帝王坐在傅徵床边,用手背轻轻地摩挲着睡梦中人的面孔。
&esp;&esp;他的目光极其认真专注,看得跪在一旁的孟寰眼睛疼。
&esp;&esp;被深情的皇帝陛下酸了一脸的少帅不由想起很多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谢悬的场景。
&esp;&esp;那时谢悬还算年轻,只是形容狼狈,身上没有半分天潢贵胄之气,他踉踉跄跄地跟在一个名叫傅小五的小兵身后,惊惶失措地看着来往于营中的将士。
&esp;&esp;而孟寰,彼时也不过是个穿着开裆裤的半大小子,他好奇地追在自己亲娘钟夫人身后,追问那个看上去像个叫花子的男人是谁,为什么所有人对他都唯恐避之不及。
&esp;&esp;年幼的孟少帅并不清楚,那个脸上天生有一块红色胎记的男人是先皇顺帝与长康道废妃的儿子——至少对外是这样讲——还未加冠时被送去了北卫做质子,迄今已有近十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