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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深夜,四象营中一片寂静,中军帐外篝火烁烁,中军帐内,总塞上下的军医都聚集在了祁禛之的床前。
&esp;&esp;祁敬明按着他的腕脉,神色凝重,一言不发。
&esp;&esp;高宽上前,低声问道:“祁大夫人,君侯他……”
&esp;&esp;“他恐怕,熬不到明早了。”祁敬明的声音微微发颤。
&esp;&esp;立在床边的一众将士顿时慌了神,其中有人小声道:“这可如何是好?眼下四象营连个能主事的人都没有。”
&esp;&esp;祁敬明缓缓吐出一口气,回头看向身后:“傅将军呢?他怎么还没回来?”
&esp;&esp;闻简赶紧回答:“将军去俘虏营了,想来……是去审讯那哨城驻守,有无解毒棘草之法。”
&esp;&esp;“哨城驻守,那老头儿一看就是‘鬼将军’丢去挡事的庸人,他能知道什么解毒之法?”高宽皱着眉道。
&esp;&esp;而正在这时,一亲兵匆匆挤入帐中:“祁大夫人,营地外来了一个巫觋打扮的胡漠人,声称有能够救君侯的良药。”
&esp;&esp;“胡漠人!”祁敬明倏地站起身,“君侯倒下的消息已传到胡漠人那里了?”
&esp;&esp;高宽一听这话,当即就要拔剑出鞘:“那帮草原蛮子,下手阴狠,竟敢出这等损招伤我四象营主帅,待我率兵出去,把那人大卸八块!”
&esp;&esp;“慢着!”祁敬明急忙叫道,“死马当成活马医,先把人弄进来再说。”
&esp;&esp;亲兵口中的胡漠巫觋其实长得与常人也无两样,无非是脸上多涂了一些染料,头上插着几支羽毛,身上披了一条由丝羽制成的长袍。
&esp;&esp;他被人押入中军帐后,先是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脸色青白的祁禛之,后又看了一眼祁敬明,这才开口道:“是‘鬼将军’令我来的。”
&esp;&esp;“‘鬼将军’为何如此好心?先下毒再解毒,他到底所为何事?”高宽质问道。
&esp;&esp;那巫觋笑了笑,回答:“‘鬼将军’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现在,威远侯的生死与他无关了。”
&esp;&esp;说完,这巫觋双手奉上了一个小药罐,随后,身体猛地一僵,嘴角溢血,倒在了地上。
&esp;&esp;眼尖的闻简一下子看到,这巫觋的耳朵眼里钻出了一条小虫,随后,小虫沉入地底,消失不见了。
&esp;&esp;“这是个被袭相蛊控制的胡漠人,想来他说的没错,确实是贺兰铁铮派来的。”闻简说道。
&esp;&esp;“那还真是奇了,贺兰狗贼如此折腾一番,能得什么好报?”高宽不解道。
&esp;&esp;“先不说那么多了,试试药再说。”祁敬明打开药罐,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不会有害后,令亲兵扶起昏迷中的人,将那里面黑糊糊的粘液灌进了他的嗓子眼。
&esp;&esp;事实证明,“鬼将军”虽神出鬼没,但却是个讲信誉的人,他答应了傅徵不会要祁禛之的命,他果真就不再要祁禛之的命了。
&esp;&esp;只是那药效发挥得极慢,中了毒的人整整昏迷了两天,才逐渐清醒过来。
&esp;&esp;祁禛之醒时,恰是晌午,祁敬明正支着头在他床前补眠,刚一听到动静,就立刻睁开了眼睛。
&esp;&esp;“仲佑!”她惊喜地叫道。
&esp;&esp;祁禛之茫然地盯着帐顶,过了半晌才想起发生了什么事,他猛地坐起身,脑袋却跟着一阵眩晕,祁敬明忙扶住了这人。
&esp;&esp;“弯刀上有毒。”祁禛之怔然。
&esp;&esp;祁敬明松了口气,肩膀往下一垮,眼圈竟也红了:“二郎,你真是要吓死我了,倘若那毒无解,咱们祁家岂不是要就剩我一人了?”
&esp;&esp;祁禛之扶着额头,好一番思索,这才发现自己的身边没有傅徵,他愣愣地问道:“召元呢?”
&esp;&esp;“召元……”祁敬明同样一愣。
&esp;&esp;这两天来,她衣不解带地照顾自家二弟,哪里还记得什么傅召元?眼下能想起的,也不过是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