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雨刮器频繁摩擦,郑光目不斜视地劝慰道:“警察去得快就好,那楼里也不一定就是裴总,就算是,以裴总的身手受伤的应该也不会是他。”
&esp;&esp;李闻虞却一言不发,发白的嘴唇紧闭着,他远远看见地图上那个破旧杂乱的郊区在夜雨里显得更加荒废残败。
&esp;&esp;他们在路口处看见了裴新的车,黑色的车身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前路已经被警车清开。
&esp;&esp;车一停下,李闻虞几步跑向警车停驻的那栋破旧矮楼,他双耳雨声嗡鸣,此刻近乎失聪。
&esp;&esp;警车和救护车的灯光混杂着冷雨几乎把人刺得睁不开眼,医护们的白衣在黑夜里也成了刺目的存在,在雨水里投下短暂的阴影,然后围在了一起。他们围着的是救护的担架,担架上躺着个人。
&esp;&esp;那几乎是个血人,手臂、胸口、脸、甚至连头发都被血粘成一缕一缕,衣服裤子上湿漉漉甚至分不清是血液还是雨水,嘴唇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双眼紧闭,显然已经失去意识。
&esp;&esp;某一瞬间,李闻虞瞳孔骤缩着怔在原地,双腿像扎了根般动弹不得。
&esp;&esp;他被雨浸透的双眼恍惚看见那人手腕上灰蓝色银质的机械表带上嵌着已经褪色的陈旧繁复花纹,表盘沾着水珠,在黑雨夜的水光里闪烁着。
&esp;&esp;今天早上,它还被戴在裴新拿着咖啡看美股的那只手腕上。
&esp;&esp;冷雨裹挟着浓稠的血腥气和鼎沸嘈杂的声音,几乎砸得李闻虞湿透的身体开始发痛。他茫然地眨眼想要看清面前的人,却被从身后骤然亮起的雪白车灯晃了眼。
&esp;&esp;李闻虞眼睛几乎被刺出眼泪,下意识回头,看见一个担架从那个亮着灯的小诊所里抬出来,上面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是……是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