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多大的煎熬。
又粗又长的骨针扎下,昏迷的他痛呼一声又将声音压了下去,脖子处的青筋全部暴处,浑身簌簌颤抖地更像是秋天里凋零的枯叶,一针一针下去,他如同一只被反复煎烤的鱼,整个身体里再无半点儿生气,如同一具已没了任何感觉的尸体。
我当时甚至是鬼使神差伸出了手指,“你要是痛就要我的手手指吧……”
我现在还记得我说过的话。
也不知道我当时是着了什么魔说出这样的话。
伤口缝合好了,他也因为过度疼痛而昏睡了过去。
后来我知道救济我和他的那户人家的老伯伯是个木匠,老伯和婆婆的中原话虽不是很好但我还是勉勉强强听懂了些,还学了几句羌城话。
比如我叫老伯“波瓦”,叫婆婆“姆妈”,而波瓦和姆妈无儿无女,便叫我“丫头子”,叫他为“巴郎子”,意思是美丽的丫头和英俊的少年。
我一直都喜欢楼兰,这一下子学会了四句楼兰语我欢喜地不得了。
,!
而波瓦和姆妈甚至以为他是我的夫君,知道我红着脸连连摆手否认,波瓦才感叹道:“多好的巴郎子啊,愿他能一直身体健康。”
听了波瓦的话我不禁也有些难过,他明明生得好看身材健壮,怎会带了娘胎的弱症,身上还有那么多触目惊心的疤痕?
那天晚上我吃了姆妈做的汤饭,感觉新奇美味得很,便给他端了一碗进去,没想到他真的碰巧醒了过来。
对上他那双比墨玉还要透彻的墨眸,我一失神差点打碎了瓷碗。不光我有些发愣,他也是有些结巴,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你一个男子,怎么冒冒失失地闯进皇家围场了?要不是我看到你了,你可能就撑不过来了!”
“我……”
见他的薄唇嗫嚅不知该说什么,我摆了摆手笑了笑,想要极力缓解尴尬:“我叫蓝泱儿,你叫什么名字?”
“蓝泱儿、泱儿、泱儿……”
他一直在重复我的名字,十分古怪。
“你可以叫我——八郎。”末了,他说。
“八郎?这是什么名字嘛?你是你们家排名第八吗?”
“我——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叫八郎。”
“八郎、八郎,”我重复着这个名字,不禁有些好笑:“还蛮好听的嘛。”
“你以前可是受过什么伤?”
我愣了愣,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我——我猜的。”
“猜的?”我感到有些好奇,也没有太在意:“差不多三个月前吧,我不小心坠了崖,脑袋磕到了,失忆了。”
“失忆了?”他似乎十分震惊,“真的一点都记不得了?”
“对啊……”
这个叫八郎的男子可真是越来越奇怪。
他的确很奇怪,奇怪到我竟看不出他是个游医。
他说他其实是隐都的医药世家,只是家中败落才无奈当了个游医,但是也是想去采集草药才误闯了皇家围场这才受了伤。
他说他的父母全都已经不在了,才会沦落至此。
那天他和我说这话是在波瓦家门口的院子里,我故作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看看那满天的星空。
“你知道吗?他们说人死后便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我的父母也去世了,每每想起他们我都会看看星星。”我笑笑,仰着头,眼泪便不会落下,“你瞧见最亮的几颗星星了吗?这其中两颗啊便是我的父亲和母亲,而那两颗就是你的父母啦!”
那天晚上草原上的星星似乎格外亮,吹着阵阵凉爽的春风,八郎也认真地看起了星星,那微弱的亮光似乎将他的魂都吸了去。
“你看,他们变成最亮的星星,为的就是能在黑夜茫茫中为你照亮前方的夜路,让你继续勇敢地走下去。”我咬了咬唇,安慰他,也是在安慰我自己。
突然我感到脸颊一片温热,我猛地回过神,浑然不知我不知何时竟不争气地落了泪,八郎则用他温热的指肚替我拭掉泪水。
那天他离我很近,一双墨眸盯得我背脊发凉。
我急忙错过他的眼睛,指了指天空:“哎你瞧,今晚这么多星星明天定是个大好天,要不我们放风筝吧!”
没想到我只是为了缓解尴尬随便说出的事八郎却当了真。
他认真地点了点头,“明天,我们就放风筝。”
不过一提到放风筝我还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