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戈,整个皇家侍卫效忠得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如今带领他们的,是那个站在最前面大步向前走手握雪刃冷眸逼人的男人。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尚书房外的惨叫声与兵器声终于渐渐稀落,突然之间,殿里殿外寂静得仿佛都能听见流淌着的鲜血的声音。
咣当一声,尚书房的大门被狠狠地推开,走进两个男人。
为首的男人,一身玄色的长袍让人感到十分压抑,肩膀处金晃晃的胄甲恰好与他玄色长袍上的金纹蟒图相得益彰,男人面色冰冷,一双精明的眼睛尽是数不清的阴沉与决绝,可那阴狠的光芒下似乎总是罩着一层淡淡的无奈与落寞。
“离儿,”皇帝已经撑着无力的身体坐了起来,他苍老疲倦的脸上划过一丝无奈的笑:“看看你如今的样子,还真是,一副储君的样子。”
洛殷离嘴角轻轻一挑,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捏着武器青筋暴露,声音跌入冰窖:“父皇圣明。”
“你嘴里唤着朕父皇,眼里却只有朕的这把龙椅。”
“天下之人,无人不羡、不愿。”
“勋儿才是太子,即便如今犯了错,但也是祁朝百姓所认的储君,你这么做,不会有结果的。”
他的眼里有些不屑:“一个被人陷害却无力还击之人,没有资格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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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果然,围猎行刺之事,果然是你做的。”皇帝指着他,气得浑身颤抖。
他笑了笑,将宝剑放置身后:“父皇英明。”
“一招苦肉计,你骗过了所有人。”
“当然这一切还是要感谢三哥和五哥的成全,若他们没有因为急着想要拉我下马冲昏头脑,事情也不会让他们两个如此难堪。”
“你、你早就策反了黑甲军的所有人为你卖命,楚硕他们,都是你的人了吧。”
“父皇,您教给过我想要掌控一个人最好的方法便是握住他的软肋,其实倒也不用软禁他们的家人,如今天下人尽是谋士,人人都会站队,您的权利早就只剩一具躯壳了。”
“你这么做,对得起琼妃吗!”
“不准你提母妃!”他仿佛是被踩到了猫尾巴,一双眸子赤红,“今时今日,你有什么资格提母妃?”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一想!这么多年,你有将母妃视为自己妃子吗?你有将儿臣视为自己的儿子吗!因为母妃身份低下,你不待见她,母妃连抚养我的资格都没有,我虽长在永寿宫,可我走在那红墙里连一个太监都敢取笑我!”琼妃从未养过他,他怨恨过琼妃,可自琼妃死后,他把一切罪责都推给了皇帝,“母妃被人害死了,你迁怒于皇后,你真的是在为母妃做主吗?你只不过是想借此削弱皇后的势力,你知道皇后的母家强大,前朝无数人在扶持太子,你担心权柄下移而已。”
“那天的倾盆大雨,我走在永巷,浑身湿透,路过的太监宫女甚至吝啬得连一把伞都不给我,那是母妃被关进戒律所的时候,如此奇耻大辱,我想求你,求你能饶过母妃,可是你就窝在椒房殿,连见我一面都不肯。我就跪在这殿外,被雨淋了两个时辰,直到太后把我接走,你不肯瞧我一眼,一个施舍都没有。”
“而现在,你突然重用我,看中我的才能,那是因为我无数个日夜苦练出的结果!别的皇子们在他们母妃的怀抱里取暖时,我在淋雨,别的皇子在学射箭时我在无边草原被晒晕在马背上!你知道为什么我箭法如此高超?那是用我手上的血和疤换来的!”
“我念着母妃,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放下对母妃的偏见,也放下对儿臣的成见,可最后,母妃却被皇后毒死了,你没有半点伤心,你告诉我,若死的是懿贵妃,你又会怎样?”他虽气愤得双眼赤红,依旧红了眼眶,再冷血无情的他,也终究是个孩子。
“琼妃根本就不是你的母亲!”皇帝突然道。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
“你的母亲,不是琼妃。”皇帝叹息,颤颤巍巍地打开机关盒子,里面,只是一个玉佩,不过做工十分精细,看起来价值不菲。
“你什么意思。”
“你的母妃,其实是楼兰的一个公主。”
楼兰公主?
“呵,你觉得你现在说这种话会有人信吗?”他只觉得可笑。
“这是、这是你的母亲走之前留给你的,是楼兰着名的和田玉。”
洛殷离接过皇帝递来的玉佩,有些慌张,触手生凉,剔透的象牙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