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阮宗,赤蝶虽破损了,但陛下已然得知此事,想来会再赐您一把新阮的。”
景诚为秦阮和冰鹚捧了热茶来。窗外的雪花无穷无尽地飞洒。
秦阮沉默地坐在半开的窗边,乌黑的长发被飘来的雪花染白了少许。
“赤蝶……已跟了我十年。”
他声音微哑,目光触及损毁的赤蝶时,只觉得比那次被绑去山上一顿好打还要痛苦万分。
冰鹚在他身边坐下来。她轻轻靠在秦阮肩头,柔声:“我懂你的心情。若是觉得伤心,就多看看外面的雪吧。”
四下里一片寂静。秦阮伸手捧起冰鹚微凉的玉手,暖意渐渐地融进心头。他轻轻地握住她修长的手指,细细感受着冰鹚掌心的那片温热。
窗外的洁琼依然飘飘洒洒,纷纷扬扬。
“阿鹚,我已欠了你两条命。”
秦阮转过脸去,深深凝望冰鹚的面容。他和冰鹚目光交汇时,彼此的眸光都温柔如水。二人同坐的身影在室内灯火的映衬下越发温馨,如若画卷。
自打宫中又出了第二起行刺乐官之事后,皇上极为震怒,下旨让身边的密卫彻查了宫中每一个角落,并命案司长步云天亲自提审冰鹚捉住的刺客。只是此人却是个十分难啃的硬骨头,案司中人无论用什么手段竟都撬不开他的嘴,实在难寻幕后凶手的蛛丝马迹。莲湘见此也实为恼火,索性将红鹤调回身边,又令冰鹚入住云音阁,全天守着秦阮,寸步不离,倒是成全了秦阮对冰鹚的一片相思情意。
“不必说这些,”冰鹚莞尔道,“我曾发过誓的,没有人能在我面前伤害你。从前我纵有一身的武艺,却一直孤孤单单。如今有你在我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
此刻的飞雪如同碎玉投珠,秦阮关上窗户,将冰鹚轻轻地搂进怀中。二人相拥,感受着彼此相予的暖意。
得此一人,此生不换。秦阮心中对莲湘的感激又深了一层。
过了许久,景诚突然来报:“白阮宗,却云先生来了。”
冰鹚闻言,轻轻从秦阮怀中抽身出来,道:“这个却云先生……可靠吗?”
秦阮轻抚她的手指,微笑道:“有阿鹚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但以我目前对他的认知来看,却云先生的确是个很好的人。”
冰鹚与他相视一笑,轻轻颔首:“我会在内室一直监视着他,不让他有可乘之机。”
整理一番仪表后,秦阮吩咐道:“快请却云大哥进来。”
一双很是熟悉的兽皮黑靴踏着哒哒的步子走了进来。长发微卷的异域青年披着一件十分精致的绿锦大氅,眉锋目朗,唇边的笑容是恰到好处的清隽。
“多日不见,我可是很馋你这里的好酒,”他向秦阮走来,拍拍秦阮的肩,笑道,“怎么样,近日可好?”
秦阮轻叹一声,无奈地说:“其他的倒没什么,只是赤蝶被那刺客损毁,现下也只能拿库房中的阮来练习和弹奏了。”
却云脸上露出惊容,悚然道:“怎么,那传闻中被刺的乐官竟是你?”
秦阮点点头,与却云一同在厅内坐下。
“想来却云大哥听到的也只是宫中的一些流言。不过此事已经过去了,我也侥幸捡回了一条命,日后再多加小心就是了。”
却云翠绿的眸子凝视着秦阮,神情还是有些担忧。
“我倒是不曾想过,大黎的皇宫之中竟还能出这样的事情。你是个乐官,并非皇亲,平日里也未曾得罪谁,竟也能招来这等祸事?”
秦阮让景诚将红尘酿倒在两只崭新的酒杯中,而后将其中一杯放在却云面前。
“我平日里虽然不曾主动去得罪谁,但有些人却总想要我的命,”他苦笑一声,说,“能活到今天也算是我运气不错。”
却云沉吟片刻,而后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
“这是以产于莫罗国的乌云玛瑙制成的护身符,希望它可佑你一世平安。”
秦阮一惊,坚决推回道:“这是却云大哥护身的至宝,我是断不能收的。还请却云大哥收好。”
却云爽朗地笑了,按住秦阮的手,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护身符罢了,在莫罗国内随处都能买得到,秦阮兄弟无需多虑。此次来大黎,我也未带什么太贵重的,这个护身符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请秦阮兄弟千万收着。”
秦阮细看那乌云玛瑙护身符。这块玛瑙虽是通体墨黑,却也能看见其中若隐若现的曼妙纹路,极为奇特和光润。他虽然无鉴宝断玉的本事,但总觉着这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