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多保重,你们师徒肯定有些私房话要说,就请恕卫某不再相送了。”
卿北溪点点头,看了看卫进忠,郑重其事道:“小卫,你做的,都是些神憎鬼厌的苦事情,你自己也要保重啊。”
卫进忠含笑答应。
卿北溪转身下楼,林隽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走出楼底,来到广场之上。
卿北溪眼神柔和,充满了关切,看着林隽道:“为师还有好些事情,要去处理。临到老了,却也闲不下来,以后你要好自修行,别丢我这老家伙的脸才是。”
林隽和师傅相处时间虽短,心中却是不舍,语音微带哽咽:“师傅,您不能再多留几日了?”
卿北溪抬头看天,长叹一声道:“你这小娃子,很对我的脾气,又做得一手好菜,我也舍不得现在就去。”
他微微一笑道:“可为师也是身不由己,越到年老,却越是心热。还需要奔走世间,去忙活些事情。”
又想起什么似的,向林隽道:“为师虽然年迈,可这胸中豪情,多少也还剩得些,这一襟晚照,你不是都替为师唱出来了?对了,你这曲子很好,叫什么名字?”
林隽揉了揉眼角,轻声道:“叫做笑傲江湖曲。”
卿北溪微笑点头:“笑傲江湖曲?不错不错,有些意思。”
又向林隽道:“为师这就要先走了,日后你我自会相见,你自己努力修行吧。”
他指指二楼方向:“有什么麻烦事情,尽管去找小卫,他会帮你的。”
林隽闻言倒是心中欢喜:抱上师傅这位大宗师的粗腿,的确是好处大大滴。
卫公这种名满天下,万人惧怕的杀星,在他口中,也不过是“小卫”而已。
自己马上又可以抱上卫公的大腿,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卿北溪摸摸林隽头顶:“徒弟,小卫这个人,心肠是好的,就是杀心重了些。不过,他坐在那个位置,也是有很多的不得已。”
他凝视林隽,语重心长道:“你小师叔宁折也是如此。他一生纵横天下,恩仇快意。可天下之人,哪里是一把剑杀得完的?你自己嘛,日后做事之时,也时时想一想圣人的仁恕之心,如非万不得已,不要妄动杀念。”
林隽点点头:“师傅,我记住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是不是这个道理?”
卿北溪微微点头:“乖徒弟。”
然后轻轻说声:“为师这就走了,你自己保重。”
说着身形一晃,人已经在空中几丈高处,脚下多了一把长剑。
他微笑向林隽挥挥手,长剑一闪,人就消失在了远处天际。
林隽看着天边呆呆出神,心中惆怅,好一阵才缓过劲来。
此时脑中一闪念,自己写的《葵花宝典》,还在楼上房中。
他连忙跑了上去。
林隽跑回刚才的房间,看到卫进忠正以手托腮,拿着他刚才写的纸张,正在凝神细看。
卫进忠听到脚步声响,看是林隽进来,扬扬手中的纸张:“是你写的?”
林隽愣了一下,然后点头道:“啊,对,正是晚辈所写。”
卫进忠徐徐念道:“欲练此功,必先自宫。你什么意思?”
林隽心道糟糕,莫不是卫公以为,我在暗戳戳地嘲讽他是个阉人?
他心中一凛,偷眼去看卫进忠。
却见卫进忠目光中似有笑意,向林隽道:“你写得出这个?”
林隽灵机一动,朗声道:“卫公,这部功法,是记载在《北溪全经》中的,晚辈今日见到卫公,想起卫公对我的救命之恩,所以……”
他笑眯眯地道:“晚辈准备把这部功法献给卫公,请卫公参详一二。”
林隽心中实在是没底,虽然这部秘籍倒是高度适合卫公这种特定人群。
不过这个世界里,这部功法是否有用,他心中却是殊无把握。
只得扯上《北溪全经》这张虎皮来充大旗。
但是自己确实也没说谎啊,本来也打算把《葵花宝典》记录进去,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他偷看卫进忠的脸色,也不知道自己这马屁,有没有拍到马腿上?
卫进忠脸色如常,林隽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
他把这些已经写出来的功法,在手中翻看了一阵,向林隽笑笑道:“坐下说话。”
林隽松了一口气,在卫进忠旁边坐了下来,伸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