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两艘花船,一左一右,分别从江心群船聚集之处,缓缓驶了出来。
一艘往上游方向,一艘则是向下游方向,几乎同时到达江边。
然后两船掉头,相向而行。
这次的压轴大戏,竟是两船同出。
说明在评审看来,剩下的两女,应是旗鼓相当,难分轩轾。
唐木左顾右盼,然后向刘洋道:“美男兄,这哪只船,才是咱们的熟人玄机居士的啊?”
刘洋对这些事情,如数家珍,信口拈来道:“我也看不出哪只船是玄机居士的。但据我判断,逆水而行的下游花船,能在众人面前停留时间更长,应为玄机居士所在。”
林隽微微点头,暗道有理。
说是两船同出压轴,实则还是略有轻重之分的。
然后又听赵赢问道:“虽然如此,能与玄机居士同时在最后压轴出场,另一人应该也颇不简单。西宴兄可知是何人?”
刘洋一指林隽:“可不就是表哥的老熟人。”
林隽闻言很是纳闷,指指自己鼻子:“我的老熟人?我只是与玄机居士有些相熟,另一人难道我也认识?还是老熟人?”
刘洋哈哈大笑道:“表哥,去年此时,你挨姑父的一顿板子,难道忘记了?”
林隽挠挠头,突然一拍大腿:“你说的是倪玉绡?”
刘华凑趣道:“表弟,你去年大醉之时,足足砸了五万两银子,生生为这位倪玉绡砸出了一个花魁的头衔,还获邀上其花船共度良宵……”
说到这里,刘华心中一醒,自己这位表弟那方面有点问题。
而且去年他在上倪玉绡的花船之时,已经喝得烂醉,只怕也做不了什么了。
去年五万两的过夜费,显得性价比不高啊。
想起这茬,刘华就不好再让下说。
林隽不以为忤,也是哈哈一笑,原来自己这位纨绔,如此的挥金如土,一掷万两。
刘洋见自己亲大哥停住不说,也明白了关节所在,接过话头道:“十年之前,玄机居士艳压群芳,而倪玉绡却是去年的花魁,现在风头正劲。却不知道今夜,表哥是会帮谁呢?”
唐木大声道:“这还用说?那当然是帮玄机居士了。”
回头向林隽道:“老林,你说是不是?”
林隽其实对倪玉绡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此刻想起玄机居士的可人模样,心中不由一阵火热滚烫,点头道:“那是当然。”
两只花船在江岸边的一众游船前缓缓滑行,每经过一船,就会有人送上缠头。
林隽所在的坐船,几乎就在两只花船之间的正中位置。
顺流而下的花船要快一些,所以他们先看到的,就是这只花船。
这艘花船上,和之前那些扎着绢花的船只不同,上面全是真树和真草真花。
树木枝丫横斜,花朵叶片错落有致,极具天然淡雅之意。
花船中的女子,看上去十八九岁年纪,眉眼盈盈如波,身材婀娜有致,极为明艳动人。
如今在月光水影中看去,她一身白裙飘飘,真如洛神凌波复生,飘然有出尘之姿。
此女真是如今朝歌勾栏界最当红的歌姬,倪玉绡。
倪玉绡所乘的花船,也有上下两层。
此时她正在上层船舱窗边,轻抚慢捻拨弄怀中琵琶,口中唱道: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
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
暖酥消,腻云亸,终日厌厌倦梳裹。
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
声音软糯,仿佛就在耳边呢喃,让人一听就有筋酥骨软之感。
唱到最后,花船正好经过林隽所在坐船。
倪玉绡正好和林隽四目相接,她目光中颇有幽怨之意,深深注目,然后低下头去。
赵赢拍拍林隽肩膀,呵呵笑道:“文商兄,此女似是专门对你吟唱此曲,你去年走后,是不是再没找过人家?”
林隽略显尴尬:“要不是挨了父亲一顿打,兄弟都不记得有此事了。”
心中有些歉疚,让船上下人送了一千两的缠头,去倪玉绡的花船上。
倪玉绡的坐船过去不久,逆水而上的那只花船,也终于快要来到林隽他们面前。
几个人等了好久,忍不住都伸长了脖子去看。
唐木道:“不知道玄机居士今天会表演什么曲目?”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