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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刘红妹和刘细妹是一对亲姊妹，从林铺镇边上的刘家村嫁过来的。
&esp;&esp;刘红妹是姐姐，容长脸，翘嘴唇，看人时眼珠子滴溜溜直打转，能说会道，性子外向。两年前，她由外村的媒人牵线嫁进瓦山村，配给小她一岁的莫大宝。
&esp;&esp;她嫁过来后不久，就把自家二妹刘红妹说给了莫大虎。
&esp;&esp;莫大虎由此和莫大宝变成连襟，只是他年长莫大宝七八岁，却成了妹夫。
&esp;&esp;刘细妹长得和她姐姐相像，性子却完全不同，内敛沉静，此刻站在莫大娘身后，只定定地望着丈夫莫大虎。
&esp;&esp;莫大虎见她们出来后，颇有些尴尬的望了一眼莫非。
&esp;&esp;莫非若无其事喊了一声：“莫大娘！”
&esp;&esp;莫寡妇亲热地应了，随口问他干什么来？
&esp;&esp;莫非说：“编了几个帽子去县里卖。”
&esp;&esp;听到他的话，戚染花婆媳居然一起撇了撇嘴。
&esp;&esp;俩人一模一样的作态也是让人好笑。
&esp;&esp;莫大虎面对她们，看了个正着，心下不快，却又因亲戚关系不好说什么，于是对自家老娘说:“娘，我和小非去村长那里一趟，您带人在家里坐。”拉着莫非转身就走。
&esp;&esp;莫寡妇也知道这几人凑不到一块儿，返身拉人进屋。
&esp;&esp;两人走出一段路，莫大虎才对莫非摆摆头：“俗话说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真是一点不错，还好我婆娘不是这德性。”
&esp;&esp;莫非不想和大虎讨论那两人，毕竟他们两家是姻亲，转头说起别的：“虎子哥，你是有福的，马上就要当爹了，大娘也有小孙孙带了。”
&esp;&esp;莫大虎却弓起背，人看着一下老了好几岁似的，叹气说：“累哦~干活的没多，倒添一张嘴，我天天觉都睡不上。”
&esp;&esp;他家人丁单薄，本钱又小，乡下卖点猪肉靠的是母子两人四条腿，十里八乡一家一家挑上门去的。
&esp;&esp;瓦山最近的大集只有常平县。
&esp;&esp;原也想过去县里摆摊，可单赁个摊子，一天往返百把里，光景都耗在路上了；
&esp;&esp;若是举家搬过去，吃住和杀猪都在县里，那就得租个大院子。几口人，吃喝拉撒全是钱，加上摊费税钱和打点差老爷的费用，一天不卖个两三头猪根本不够开销。
&esp;&esp;可一天能卖得掉那么多猪肉吗？常平县再小，也不是只有他一个屠户。
&esp;&esp;即便能卖掉，他又去哪里收这么多猪来杀？
&esp;&esp;乡下人家，鸡多养几只不怕，猪可不敢多养。这牲口吃的多，喂养时间长，吃少了要造反，怕虫怕蛇怕热怕病，运气好平平顺顺养一年，也不过百把斤重，哪个敢多养？
&esp;&esp;所以，母子只能围着瓦山周边几个村子跑。
&esp;&esp;平日收到猪，第二天丑正就得起床烧水杀猪，随后母子各挑十斤出门。
&esp;&esp;别看猪肉少，乡下买肉的也少，有些人家一年才吃一回。每日，母子俩要走上五个八个村，才能卖光一头猪。
&esp;&esp;年节边上生意好些，可那时活猪又抢手了。
&esp;&esp;卖光不算完，还要走乡串户定猪收猪，收到了才能继续做买卖，没收到就要往更远的地方跑。
&esp;&esp;他们母子如今一个月也就能卖个六、七头的样子，一天天下来都是腿上的功夫，歇一天就吃一天空。
&esp;&esp;二人整日走得脚生茧，踩烂的草鞋能堆满一屋子。
&esp;&esp;如今娶了媳妇，可她挺着肚子人又娇弱，等到生产时，说不得莫寡妇还得在家伺候一阵子，到时只剩他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猪肉可不像粮食，能留着慢慢卖。
&esp;&esp;“天天这么跑，我腿都磨短了好几寸，现在看你，头要仰得比以前靠后些。”莫大虎比莫非矮一个头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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