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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事已至此，莫兰花也捏着鼻子认了。她冷冷地看了戚染花片刻，又瞥过一旁点头默认的亲侄儿，最终带着改名的莫三财去了林铺镇。
&esp;&esp;彼时，北山脚的荒地已能种上东西，莫非算是落下了脚。
&esp;&esp;对于戚老太的死，他只在挖地的间隙远远望过去一眼，头都未磕一个，更别提什么伤心落泪了。
&esp;&esp;澄子还在默默念着“太坏了太坏了，真是太坏了”，盘算着明日如何把莫非的猜测从自己口中说出，震撼家里的人。
&esp;&esp;莫非将往事丢到脑后，听到身边嘀嘀咕咕的声音，心情不由大好。
&esp;&esp;有时真是羡慕莫清澄，父母双双健在，慈爱公正，兄弟姊妹和睦友善，大事不用担，小事不用愁，哪怕受累，心里也是快活轻松的。
&esp;&esp;他打了个哈欠：“澄子哥，小河村要是今天水车不够，怎么办？我们还要住下吗？”
&esp;&esp;莫清澄也收了脑中乱想，回他：“不能的，他们才多点田。何况往年也借过，没听说一天不够的。”
&esp;&esp;“哦，他们村怎么不自己做个水车？”
&esp;&esp;“一个水车做起来起码要这个数。”说到小河村，莫清澄来了劲，他比了个“二”又比了个“十”的手势，“木料还不好找，他们人少凑不上呢。”
&esp;&esp;他想了想，又说：“估计硬凑也能凑上，就是用得少，又借得到，不想费这个钱吧。也是没旱得厉害，哪年要是大旱了，水车借不到，看他们怎么办？离河那么近，就该备一个，小旱一样能用的，不然单靠肩挑？”
&esp;&esp;肩挑真的很累，莫非都不敢深想。
&esp;&esp;也不知小河村的人家，往年要不要挑水，那个“冬冬”家，挑水又是哪个去的？
&esp;&esp;自己去了小河村，是像在瓦山村一样，板着脸好呢，还是跟澄子哥一样，嬉皮笑脸的好？
&esp;&esp;哎呀，太难了！
&esp;&esp;想这些干什么呢？别人来不来，关你什么事？还板脸笑脸的，又没哪个认识你！
&esp;&esp;他摆摆头，赶紧换个话题：“我们去了用不用干活的？真的看着就行？”
&esp;&esp;“饭都不管我们，还给他们干活？你可别傻，老老实实跟我坐着！”莫清澄对小河村真是一肚子火。
&esp;&esp;“哦。”
&esp;&esp;“我要去姐夫家打个招呼，你要不要一起？我姐夫你认识吧？旧年插秧，好像你俩都在。哈哈，你这小子！当时可把我姐夫吓坏了，你话也不说，下田就干活，插完两畦就跑他回来说，当是自己插错田了呢！”
&esp;&esp;莫非也好笑，那会清早路过村长家的水田，见一个生人在插秧，当时隐约猜到是村长的大女婿，于是就下去帮忙，也不知道要和人说什么，只得闷头不理。
&esp;&esp;“不了吧，我上门去，他们还不定要怎么招呼呢，太麻烦了，家里今日必定很忙的。”
&esp;&esp;“也是。那我也不去了，反正隔三差五就能见的。”澄子随意得很。
&esp;&esp;姐姐家离得近就是好，一年到头不晓得要上多少回门，不差这一次。
&esp;&esp;“我和你说，昨天车水塘，拉起好些鲫子，有条大的，足有一尺长！好几个小子差点打起来，最后被清河得手了。”他又开始扯七扯八自顾自话。
&esp;&esp;莫非心不在焉听着，越接近小河村，他的心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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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天蒙蒙亮，兰婶和大儿媳妇徐巧扇，一个挑着空桶一个挑着衣服往河边去。
&esp;&esp;家里人多吃水也多，男人起早赶着下地，挑水算是轻省活儿，就让女人来干，哪怕半桶半桶的挑，只是多跑几趟而已。
&esp;&esp;而相对挑水来说，洗衣服又是更轻省的活了。原本她们是在村里的水塘洗，前儿个水塘车了半天水，如今水浅了不少还浑浊得很，于是也像其他人一般，换到河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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