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的河岸有些陡,一个斜坡滑溜下去,底下沿河一片浅滩,车水不方便,洗衣洗东西却很舒服。
&esp;&esp;村里人找来几块大石板,四下散在滩边,洗刷什么都很方便,冲得又干净。
&esp;&esp;几个妇女排排蹲着,边洗边唠嗑,这活儿兰婶最是喜欢的,天天揽着。
&esp;&esp;下了河岸,已有好几个妇人在,棒槌敲得梆梆响,一点也不耽误说笑。
&esp;&esp;“大嫂子起得早。”
&esp;&esp;“婶娘来了,怎不让嫂子们洗?”
&esp;&esp;“婶子来了?大嫂子也来洗衣?那边还有一块石板,就是有些松。我也快洗完,你们把个人等一会就行。”一个年轻点的女子站起身,开口就是一大串,惹得边上有人“嗤嗤”笑。
&esp;&esp;“诶诶诶!”兰婶眯眼看了一圈,小心往空石板那里走,“乖乖,你们都要洗完了,还来臊我。”
&esp;&esp;徐巧扇跟上,回头跟那个女子说:“云妹子,你慢慢洗罢,我打两桶水就回去。”她先放下衣服,婆媳两个协力捡石头垫大石板子。
&esp;&esp;“你们何苦费那个劲,大壮媳妇的位置多好?她那几件只需摆摆水,快得很。要我说,位置都不必占。”
&esp;&esp;穷苦人洗衣基本靠棒槌和手搓,若说衣服只能在水里摆动几下,那必是破得不成样了。
&esp;&esp;婆媳俩听得这阴阳怪气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哪怕人家衣再破旧,也值得这样当面说?村里哪个不穷得叮当响,笑别人穷又有什么意思?
&esp;&esp;兰婶听着说话的是姚春梅,本身这两天就和她有点不对付,且她嘴里损的是自己老姐妹洪小芹的媳妇儿,有些忍不住了,嚷过去:“姚大头,你可是发大财穿绫罗了?也让我们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