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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山边凹坑的水始终就一尺来深,莫非坐了进去,水冰凉沁脾,激得他舒舒服服打了个颤。
&esp;&esp;凹坑后来被他依着山壁搭了个简易的棚子,棚檐支出去老大一圈,坑子外围也铺了几块石板,洗衣坐人都行。
&esp;&esp;两人经常在中午最热时过来,坐在棚下纳凉做活,惬意宜人。
&esp;&esp;莫非从头到脚匆匆搓一遍,又站在水里洗起衣服来。
&esp;&esp;他手长力气大,几件衣服和帕子片刻功夫就洗了出来。
&esp;&esp;冬冬用边角料缝了几条新帕子,除去洗澡洗脸的,其他都叠在床头,随手拿来就能用,都是柔软的细布,擦手擦脸擦哪里都不疼。
&esp;&esp;莫非晾好衣服,回到灶屋,冬冬和桌上的缎子都不在,大概还在卧房比划着呢。
&esp;&esp;刚才这缎子打开时冬冬的震惊与气恼不是假的,眼里的喜爱与惊艳莫非瞧着也是真真的
&esp;&esp;莫非早就看出冬冬是极爱美的,他对生活充满了兴致。
&esp;&esp;除了台几上的瓦片插着花儿草儿,冬冬还挑了个小瓦罐,洗得干干净净摆在了大桌上,蓄了点水,摘些香喷喷的花儿插在里头,时不时换水换花。
&esp;&esp;如今,莫非在外头见到什么好看的花儿,或是长得奇特的草径儿,也会摘回来,每每都能收获冬冬的一个亲亲。
&esp;&esp;平日见他穿衣,也总是拉得平平展展,几条腰带系的花样经常变换着,莫非都看不清是怎么系出来的。
&esp;&esp;细养了近两个月,头发瞧着也不那么干枯,头顶四处冒出黑色的碎发,他每日极力要梳得顺溜些,能挑起的都细细压进发束里。
&esp;&esp;还用做衣剩的布料缝了各色发带,配着同色的衣服绑发;早晚晚上洗过脸都要挑出豆大一团面脂仔细抹了,莫非一直假装没看到闻不出,怕惹他恼羞。
&esp;&esp;早前他偷偷看过,罐里面脂不多了,怕冬冬舍不得再用,他就买了新的悄悄摆到一起,晚间差点被冬冬‘掐死’
&esp;&esp;莫非不去打扰冬冬的快乐,他把买回的五花肉和猪蹄浸到冷水里,待会就要处理了,天热一路捂回来再放怕要臭。
&esp;&esp;小炉子的火已经熄灭,粥炖得浓稠喷香,带着一丝余温,早间吃再合适不过了。
&esp;&esp;灶台上的木盆里有洗净的黄瓜、辣椒、蕹菜和蒜,是冬冬给午饭准备的吧,大约打算烧个辣椒黄瓜肉片和蒜泥蕹菜。如今两人对辣椒都很喜欢,菜里不放一点,就觉没什么味。
&esp;&esp;莫非把小炉子重新点起火热肉包子,从小罐子中把粥分装到两个碗里,又从橱下坛子里装了一碗泡菜出来,切成小丁块,肉包子这时也热好了一并摆上桌。
&esp;&esp;冬冬从卧房跳出来,眼里的满足一目了然,莫非扭头见了暗笑,背过身去说:“快来吃饭。”
&esp;&esp;“嗯嗯。”
&esp;&esp;“你先喝粥,这包子等我吃过再说。”
&esp;&esp;“若是坏了你也别吃。”
&esp;&esp;“不单是怕馅坏了。这家新开的,买四个送一个,我见许多人抢也买了,不晓得好不好吃。”
&esp;&esp;“这样啊,瞧个头跟之前那家差不多,也是五文钱四个么?”
&esp;&esp;“是,之前那家的,你不是觉得油厚了些么。咦?包子不错呀,皮真软和,一口就到馅了,恩,这馅滑滑的却不腻呢。宝贝儿,你这儿咬一口——不油的。”莫非对这个包子赞不绝口,迫不及待让冬冬也尝尝。
&esp;&esp;他把手头吃了一半的包子举到冬冬嘴边。
&esp;&esp;冬冬见那馅里的汤汁汇到口子边悬悬欲滴,瞧着像油,却比猪油要清亮。
&esp;&esp;他虽怕腻,却信任莫非,于是轻轻咬下一口。
&esp;&esp;肉香在嘴中溢开,软而不腻,咽下也没有那股子腥味涌出,确实好吃。
&esp;&esp;两人边吃边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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