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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璋狼狈又慌乱,像要拼命逃离什么。
&esp;&esp;他的好弟弟真是太多了。
&esp;&esp;一个娶走他心爱的女人,一个用那女人的替身,再剜去他一块肉。
&esp;&esp;疼得让人想哭。
&esp;&esp;此时太子妃到了。
&esp;&esp;她知道六皇子李璨送来个女人,也知道太子去了偏殿,可奴婢又来报,说太子并未留宿,已经往正殿来了。
&esp;&esp;太子妃屏退婢女嬷嬷,在正殿外遇到跌跌撞撞的李璋。
&esp;&esp;“殿下。”
&esp;&esp;她上前扶住了李璋的手臂,没想到李璋的身体向下坠去,她被带得坐在台阶上,而李璋单膝跪地,额头抵在她胸口处,把头埋进她怀里,唤道:“表妹。”
&esp;&esp;太子妃是当今皇后的侄女,成婚前,他曾这么唤她。
&esp;&esp;这个称呼刹那间把他们拉回少年时。为了家族利益联姻的太子妃,心底泛起一阵涟漪。
&esp;&esp;“表哥。”太子妃有些怜惜道。
&esp;&esp;他是大唐的太子殿下,从容不迫、运筹帷幄,从未有如此脆弱的时刻。
&esp;&esp;“本宫心里难受。”太子喃喃低语,“表妹,本宫心里难受。”
&esp;&esp;太子妃的手掌托着李璋的头,感觉有湿热的泪水滴在她手心。
&esp;&esp;“殿下为何难受?”她问道。
&esp;&esp;近日虽有宫变,但好在有惊无险,也趁势把李琛和鲁氏全族除去。有什么可难受的呢?难道是圣上亲政后,太子权柄被夺?
&esp;&esp;然而李璋什么也没有说。
&esp;&esp;他只是一遍遍重复着:“本宫心里难受。”声音痛苦、委屈又不甘。然后趴在冰冷的台阶上,枕着太子妃的手臂,沉沉睡去。
&esp;&esp;“殿下,”宫中女官小心近前,询问道,“那个女人怎么办?”
&esp;&esp;太子妃眼中露出疲倦。
&esp;&esp;“能怎么办?”她轻轻搂着蹙眉熟睡的太子,摇头道,“既然太子不喜欢,就还回去吧。就说,多谢六殿下一番美意,太子没有兴趣。”
&esp;&esp;“我也没有兴趣啊。”
&esp;&esp;看到被送回来,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六皇子李璨一脸难以置信。
&esp;&esp;“他看到你的脸了吗?”李璨反复确认。
&esp;&esp;“看到了。”女子垂头抹泪,身上还穿着嫁衣。
&esp;&esp;看到却不肯要,除非他醉得太厉害,根本无法行周公之礼。或者——或者自己小看了他的执念。
&esp;&esp;一个替身,远远不够,连暂解相思之苦,都不愿意。
&esp;&esp;李璨倒吸一口冷气,睡意全消。
&esp;&esp;“你回家去吧,”他挥手道,“旁人若问起来,只说你不愿嫁了。”
&esp;&esp;“那怎么行?”女人哭着抱住李璨的衣袖,“奴家的父亲已经收了聘礼,无论是嫁给太子还是六皇子殿下,奴家都愿意。”
&esp;&esp;李璨顿觉一个头两个大。
&esp;&esp;他可不愿意娶妻纳妾,但就这么丢回去,万一把事情闹大,的确不妥。
&esp;&esp;而且,这么像叶娇的一张脸,说不定以后还有用。
&esp;&esp;想到这里,李璨揉了揉眉心,问:“我好吃好喝养着你,你愿意吗?”
&esp;&esp;养着你,不睡你,这是让你占便宜的事。
&esp;&esp;李璨戏谑地低下头,认真看着他精挑细选只留下一个的女人,真心觉得这是一张让人花钱养着,也乐意的脸。
&esp;&esp;同样烛光摇曳,凌晨也未睡去的,还有安国公府的主人。
&esp;&esp;扎入晴明、印堂、丝竹空穴位的银针缓缓拔去,一只宽大的手在叶长庚额头上贴了贴,又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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