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一直等李璋走了许久,皇后仍在慌乱。
&esp;&esp;她的手在脸上抹过,擦去泪水,也弄脏妆容。
&esp;&esp;宫婢内侍远远望着,不敢靠近。
&esp;&esp;皇后仓皇起身,向内寝走去。数十年养育孩子的艰辛,一幕幕浮现心头,让她的泪水怎么都止不住。
&esp;&esp;养大他,管束他,把他送上高位,他却倒戈一击,恩将仇报。
&esp;&esp;这就是她养大的孩子。
&esp;&esp;“白眼狼。”皇后喃喃道。
&esp;&esp;“白眼狼!”皇后愤然道。
&esp;&esp;她走进内帐,颓然坐下,又歪斜着躺在床上。
&esp;&esp;另一个身影进入她的脑海。
&esp;&esp;蹒跚学步,牙牙学语,对她伸出手。
&esp;&esp;“母亲,母亲,璟儿想吃这个。”
&esp;&esp;璟儿!
&esp;&esp;皇后猝然起身。
&esp;&esp;李璟!她还有另一个孩子。
&esp;&esp;太子若不堪,太子若要把裴氏赶尽杀绝,她还有另一个孩子。
&esp;&esp;那个孩子也是皇帝嫡子。
&esp;&esp;那个孩子,比太子容易掌控。
&esp;&esp;……
&esp;&esp; 喜欢美人
&esp;&esp;只是,李璟没有来过。
&esp;&esp;宫婢去传信,他不肯来,甚至说出要格杀勿论那样的话。
&esp;&esp;皇后失神地呆坐良久。
&esp;&esp;这是怨上自己,恨上自己了。
&esp;&esp;她下意识看向身边,那个一直在立政殿出谋划策的女官杜潇然已经不见了。偌大的大明宫,她成了留守在这里的孤魂野鬼。
&esp;&esp;要怎么样,才能得到李璟的原谅呢?
&esp;&esp;要怎么样,才能重握权柄,能够生杀予夺呢?
&esp;&esp;皇后猛然起身,找出纸笔写信。
&esp;&esp;这是一封长信,细讲了她对李璟的宠爱,讲了她不得已而为之的苦衷,字字真挚如泣血。
&esp;&esp;向外送消息很艰难,但因为太子来过,守卫以为皇后翻身有望,不敢违逆。
&esp;&esp;信送出去,皇后在殿内来回踱步,等了一整个晚上。
&esp;&esp;没有回信。
&esp;&esp;天亮时,有人来传消息,说送信的宫女被赵王殿下罚去掖庭,同罪奴一起劳作。
&esp;&esp;“那封信呢?”皇后颤声问。
&esp;&esp;“当着那宫女的面,丢进熬药的炉膛了。”
&esp;&esp;皇后跌坐在地,半晌说不出话,也没有力气起身。
&esp;&esp;启明星在天空闪烁,但她感觉自己的天,再不会亮了。
&esp;&esp;夏日草木葱茏。
&esp;&esp;远离大明宫的气势磅礴,也见不到长安城的富丽堂皇,远离美酒佳肴、胡姬乐舞,床不够柔软、茶不够醇香,更无消暑的冰块,能让他的汗水少一点。
&esp;&esp;但这里有鸟鸣,有每天都在变换的风景,有明月高挂,有萤火翻飞。有遇到湖泊时,纵身跃入的恣意。
&esp;&esp;严从铮拨开水草,慢慢走回岸边,在树荫下擦干身体。
&esp;&esp;光影斑驳,照着他满身伤痕的脊背,照着他结实的肌肉。他擦去一层露珠般的水渍,拧干毛巾,仔细搭在马车前室。
&esp;&esp;梳洗停当,刚刚驱车重回官道,便遇见有盗匪抢劫。
&esp;&esp;被抢的是一男一女,看年纪,应该是一对父女。
&esp;&esp;父亲因为要护住身后十多岁的女儿,不敢反抗,把身上的银子掏得干干净净。
&esp;&esp;劫匪尚不甘心,伸手去拉那少女,吓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