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走后,赵易详细问询了贼人抢劫情况,红豆一五一十讲述了刚踏入青石县境内时如何遭贼人抢劫,如何被一个面罩黑纱的黑衣侠女救下的情形。
“你们还记得贼人模样吗?”赵易问道。
“贼人的模样奴家已经画下。”红豆说话间拿出一张画像,一个衙役接过呈上赵易面前的桌案。
赵易感激的看了一眼心细如发的红豆姑娘,拿起画像仔细端详一番,然后又问了一些细节。
谢文临时充当书吏,把这一切一一记录在案。
樊能来到县衙跪在大堂上,他偷偷瞄了一眼端坐在大堂上年轻的赵易,脸上的肥肉抽了抽,心中一阵冷笑。他一张口就否认侵占李家田地的事情,说那块地本就是他家的。
赵易冷冷看着樊能说道:“你说李家拿不出地契,你把地契呈上来。”
樊能从怀中拿出一张发黄的纸来,衙役拿过来呈上。赵易和红豆均是一怔,尤其是红豆,她想不通自家的地契为什么会在这厮手上。
赵易拿过地契仔细一看,白纸黑字写着立契业主、邻人、牙保、写契人的名字,以及出卖原因、违约责任、买卖价格、钱款交付情况等,立约时间是天禧元年正月初五。他仔细看时发现端倪,这张地契居然没有官府印押。
他沉下脸喝问道:“这张地契可经官投印?”
“大人,这地契早已报知县里,县里说很快盖印,但当时管这事的书办刚换了人,盖章的事就耽搁了。”樊能答道。
“一耽搁就是五年,没有及时办理是县衙的责任,你作为新业主居然也不上心?”赵易问道。
“小的见官老爷就胆小,所以不敢催得太紧,加上后来事情多记性不好,所以就耽搁了。”樊能头上微微冒了汗。
“当时县衙的书办是谁,龙会镇的里正知不知道这事?现在就把相关人员传唤到大堂。”赵易说道。
“启禀大人,当时的书吏两年前死了。”一个名叫马三鞭的衙役回禀道。
“死啦?那把地契上的相关人员全部传上大堂。马三鞭,你立即快马加鞭去龙会镇。谢文,你去查天禧元年本县土地交易的卷宗。”赵易命令道。
等马三鞭走后,赵易冷冷看着樊能接着问道:“地契未经官投印是无效的,这一点你应该知道的吧?”
“草民知道。”樊能点点头,他对自己的回答比较满意。
“既然土地尚未真正属于你,你为什么还要种田,而且一种就是五年?”赵易喝问道。
“大人,乡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付清钱款这块地就是自己的了,所以草民才敢耕种。”樊能解释道。
“李媛媛,五年前你已十多岁,对家里发生这样的大事难道没一点印象?”赵易转头问红豆姑娘。
“启禀大人,父母从未变卖过家产。”红豆说道。
“你当时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知道大人的事情。当时你爹娘都有病,为了买药才卖田的。”樊能反驳道。
“李媛媛,你仔细看看地契上业主的名字可是你爹的笔迹?”赵易命人把地契交到红豆手上。
“启禀大人,草民爹娘都不识字。”红豆看着地契上歪歪扭扭的字迹说道。
“当时写地契的人教他现学的。”樊能说道。
“哦,等会儿传唤的人来齐,事情就会真相大白。樊能,本官劝你现在说实话还不晚。”赵易冷冷说道。
“大人,草民真的冤枉。”樊能争辩道。
“冤枉不冤枉不是本官说了算,证据说了算。”赵易说话间看见谢文拿着一本卷宗回到大堂便问道,“找到了吗?”
“卷宗上没有记载,但找到一张内容相同的地契,就夹在卷宗里。”谢文把卷宗递到赵易面前。
“大人,这次您可相信草民了吧。有的刁民无事生非,大人要为草民做主,狠狠惩罚他们,最好关进大牢。”樊能瞟了一眼李媛媛得意洋洋的说道。
李媛媛心里咯噔一下,她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个样子。在她的记忆中根本没有印象,难道真的是父母无奈之下在田地全卖给了樊能?如果这次状告不成功,不但没帮上忙,反而添了乱让赵大人为难。
按照签定不动产契约的惯例,契约应该一式四份,由同一人使用同样的纸墨写就。赵易仔细看着卷宗里的地契,又命人把李媛媛手中的地契拿过来对比,又放在鼻子下仔细闻了闻,然后起身走出大堂。
赵易又看又闻又突然出去不知何意,都怔怔的看着。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