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但也不愿看到燕藩真的是铁板一块免得将来尾大不掉。此次李宗义前来虽是要展示朝廷对燕藩的恩重,但若是有搅弄些风雨的机会,李宗义也不会放过,毕竟只有藩国内有所争斗,朝廷才有机会插手。
李宗义刚才说要先去拜会沈熙之,其实是不合礼制的,毕竟他作为上使,未见燕王,先去拜会一国丞相,而且沈熙之还是太祖钦封的朝廷国公,又任过朝廷的丞相,难免不会让人多想。
这种挑拨虽然很是低级流于表面,但总会让燕王有所不满,李宗义本以为秦弛会借着这个机会和自己一同前去,无论自己和沈熙之谈论什么,秦弛都可以借此去燕王面前鼓弄些唇舌。
但没想到秦弛竟然如此的顾全大局,没有顺着自己的话称呼沈熙之为成国公,也不陪自己前去,显然是不准备借此来打压沈熙之。
试探不成,李宗义也没什么所谓,他本来也没打算真在燕藩这搞出些大风浪,李宗义和秦弛孟益二人一同上了马车,向城内驶去。一路上秦弛与李宗义颇为热情的闲聊,时常掀开车窗的帘子为李宗义介绍着燕京城内的风景,孟益则一直在一旁默默地闭目养神。
马车在城内缓缓行驶了半个时辰后,停在了离王城不远处的一处大宅,到达之后,秦弛并未陪同李宗义进门,又与李宗义寒暄两句后便告辞离去,孟益领着李宗义进了下榻的宅邸。稍微安顿了一下,李宗义最终决定让孟益稍待他片刻,自己去卧室换了一套便装,才和孟益一同去了相府。
等到了沈熙之的府邸门外,只见沈府已然中门大开,只是并无太多人迎候,只有一位年轻人站在门外,见到李宗义二人下了马车,立刻迎了上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小子沈宗道,奉祖父之命在此迎候上使、孟尚书。”
李宗义身着一席青衫,笑着扶起沈宗道,“一年多未见,探花郎神采依旧啊,我这次来是以弟子身份来看望师相,探花郎不必多礼。”
沈宗道在祥嘉十三年的春闱中得中探花,在洛京自是见过这位礼部侍郎的,而这位大虞礼部侍郎与沈熙之的渊源也颇为不浅。
昔年前宋时,李宗义少年得志,年仅十七岁就得中二甲进士,还被选入翰林院,二十岁时就进了前宋的礼部。只可惜因为家境贫寒,无钱打点,不受上官喜爱,被扔进了北上让当时还没有自立的姚盛交出兵权的使节队伍当副使。
当时李宗义就觉得此去必死无疑,姚盛等人被逼之下一定会脱离宋朝自立,介时他们这群人都得被杀了祭旗。只可惜他人微言轻,说的话自然没人听,而当时的正使又是个没脑子的蠢货,只想着北方蒙古虎视眈眈,姚盛等人不敢违逆朝廷,会乖乖交出兵权,让他得此大功。
等李宗义等人到了当时还是洛阳的姚盛军驻地,一开始对他们还是颇为礼遇,只想着能否拖延转圜。这让当时的正使更加嚣张跋扈,似乎笃定姚盛不敢违逆朝廷旨意,一边收着姚盛及手下将领的贿赂,一边催促姚盛交出兵权南下。
李宗义当时只觉得死到临头,说不定下一刻就会有一群骄兵悍将冲出来将自己剁碎了喂狗,本着能活一刻是一刻的想法,终日跑到酒肆买醉。
就在一天李宗义又跑到酒肆买醉时,碰到了当时在姚盛帐下任军机参赞的沈熙之,两人相谈甚欢。沈熙之大概能猜出这个年轻人心中所想,也对这个脑子还算清醒的年轻人有些欣赏,分别之际沈熙之拍着李宗义的肩膀说道:“小兄弟,莫要觉着山穷水复无路可走,当年我们这些人都活在蒙古人的铁蹄之下,说不定何时就被如猪狗般屠宰,但如今如何,事在人为,就看你怎么想,说不定明天一早就柳暗花明了。”
当时李宗义只觉得沈熙之是在宽慰他,但第二天一早,李宗义随着正使又一次走进姚盛的大帐,再次要求姚盛南下,而姚盛似乎也难以拖延,无奈答应,要交出兵符大印,当时李宗义就觉着不可思议,难不成自己猜错了,姚盛真的不敢反,自己能活着回去复命了。
但就在正使志得意满的走上前要去接过大印时,在一旁伫立的燕骥突然一声暴喝:“不可南下!”
说完就抽刀一刀将正使的脑袋砍了下来,李宗义看着滚落到自己脚边脸上还挂着笑容的脑袋,只觉得人都傻了,两股战战,再看见提着血刀恶狠狠看着自己的燕骥以及两边站立的两排恶狠狠像是要活吃了他的武将们,更是觉得天旋地转,尿都要控制不住喷出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宗义猛然看到姚盛身边一席文士装扮的沈熙之,想起了昨天在酒肆的谈话,刹那间福至心灵。
李宗义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