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大声喊道:“朝廷不义,迫害忠良,皇帝昏聩无能,亲信奸佞贼子,如今鸷鸟未除豺狼当道,便想着折剑藏弓自毁长城。昔年岳飞将军北伐成功在即,就被宋帝与奸相秦桧十二道金牌追回,冤杀于风波亭中,而今又要行此丧尽天良之事。如此这般必使蒙古贼子趁机南下,屠戮中原,此天道难容也。姚帅起于微末,未受皇恩,振臂聚豪杰而挽天倾,救万民于水火。而今外有恶虎窥伺,内有昏君佞臣,值此天倾海覆之际,唯有姚帅可担大任,小人斗胆请姚帅即登大位,应天道,顺人心,一匡天下!”
声嘶力竭的喊完这番话,李宗义一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磕的自己眼前金星飞舞。李宗义匍匐在地上,紧闭双眼,自己临危之下说了那么一大通话,此刻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去。
大帐之内一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李宗义也不敢抬头看帐内的情景,就在李宗义感到时间漫长到自己仿佛死过一次之后,终于听到沈熙之开口说话:“大帅,此人所言极是,请大帅应天命,即登大位,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匡扶天下,救万民于水火之中。”随之而来的就是帐内一众劝进之声。
这之后,李宗义也因为劝进之功得以留在姚盛帐下,随沈熙之理事,李宗义也一直感念沈熙之的救命之恩,一直以弟子礼侍奉沈熙之,所以当初见到沈宗道,李宗义对其颇为照顾,沈宗道作为外藩举子能被点为探花郎,李宗义也曾为其在圣上面前美言。
沈宗道起身后笑着对李宗义说道:“正然公见谅,父亲半月前外出和朋友采风游玩,不在燕京,二叔也在官学讲学,突然接到正然公要来看望祖父的消息,仓促之下,只能由小子出门迎接,望正然公海涵。”
沈熙之两子一女,但两个儿子皆不成什么大器,沈宗道的父亲沈默是长子,平生喜好书法绘画,为人旷达疏阔,尤爱与文人墨客出外游历,二字沈言则是不爱交际,偏爱治学,如今在官学授课,二人皆无官身,沈熙之的女儿也只是嫁了个平常人家。
李宗义听完哈哈一笑:“你父亲还是那么悠游自在,令人好生羡慕啊,师相还好吗?”
“祖父大人一切都好,现在在书房等候正然公和孟尚书。”沈宗道说完侧身请二人进府。
在一旁一直不曾言语的孟益开口说道:“我就不陪正然公进府了,临近世子大典,礼部诸事繁忙,许多事还需我去操办,明日王上宴请完正然公后,我再与您详谈册立大典事宜。”
随后孟益看向沈宗道称呼他的字道:“元伯,你招待好正然公,拜会完老相后,替我送正然公回住处歇息。”随后又向李宗义告罪一声,转身离去。
沈宗道赶忙俯身称事,李宗义看着孟益离去的背影,心中又是一震。秦弛不随他前来,他可以理解为秦弛并不想在他这个外人面前展现燕国朝堂的不和,但孟益身为陪同他的礼部尚书,到了相府不进门却着实令他惊讶。
他身为朝廷的亲使,此番来拜会燕国的丞相,而且沈熙之此前还是太祖朝的丞相,大虞的成国公,如果孟益和他一同拜会,虽然不合礼制可能引起燕王不满,但有孟益这个见证人也算光明磊落,但这孟益一走,难免就有私会的嫌疑。
李宗义心中涌起的第一个想法是难道这孟益是秦弛一党的人,故意要造成私会的局面来让燕王心生不满。但很快李宗义就摒弃了这个想法,按他的了解,孟益是本地的大族,一直在燕国的朝堂中保持中立,而且他若真想以此来挑拨燕王与沈熙之的关系,那么他今日送自己到了相府门口却故意离去的行径也必然招致燕王的恼怒,孟益不会做如此蠢事。
那如此一来,就只有一个原因了,那就是孟益笃定燕王并不会在意自己先行来拜会沈熙之,也不会在意自己与沈熙之单独谈话,看来燕王对沈熙之的信重还是异于常人的。
事情也却如李宗义所想,孟益之所以不陪他进相府,是他明白燕王对于老相还是敬重的,燕国上下也没人会疑心这位曾追随太祖开朝立国的功臣又在太祖崩逝后辞相随先王来到燕境,抵御外邦的老相国会做什么对燕国不利之事。
而孟益送李宗义到了相府门口却不进,更可明白的向朝廷展示燕王对老相的信任,展示燕国朝堂的团结,孟益相信此事传入王宫中,会比他陪着李宗义进府更获燕王的欢心。
李宗义心中感叹,面上却不露声色,随着沈宗道进了相府,来到沈熙之的书房,沈宗道在将李宗义引入书房后便告退。李宗义进入书房后就看到须发皆白的沈熙之立在书案后,在书案上挥毫泼墨练习着书法,李宗义站定深深一拜:“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