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但只能每日战战兢兢小心度日,犯下任何错误都会被秦弛抓住大作文章。而秦弛是父王用来在朝堂上制衡沈老相的工具,只要老相还在,秦弛就不会倒,而秦弛自然会和后宫的秦夫人一同谋夺世子之位。而父王又是极为宠爱秦夫人母子,胜过于我,而且父王又是优柔寡断的性子,留在燕京只能是让朝堂局势愈发混乱。”
燕行云说到自己父王优柔寡断时,王公武的眼皮子跳了跳,燕行云看到后一笑,接着说:“我在燕京城的助力和依靠无疑是老相,但老相素来德高望重,是父王在朝堂中的打压对象。我与老相走的太近,必然招致父王的反感与警惕,那我的处境也会更加危险。父王也会更加支持秦弛,此消彼长之下,即便我将来顺利继位,秦氏必然尾大不掉,燕国难免内乱。老将军想必也知道,这些年朝堂不乏有人建议父王缩边,将大宁府的守军撤回山海关以内,而我在山海关时已经与江麟将军谈过,知道一旦失去大宁,燕国北方处处受敌。如此内忧外患之下,将来天下风云突变,燕国只能任人宰割,说不定蒙古人也会再次叩关南下。”
王公武盯着眼前这位十五岁的世子殿下说道:“殿下,我不仅是燕国的辽西防御使,也是大虞太祖钦封的定远侯,殿下在我面前说此大逆之言,就不怕我报告朝廷吗?”
燕行云微微一笑:“老将军,我听传闻说,当年王祖父率军回去支持当今天子继位是和老将军商谈一夜之后做出的决定,那之后老将军也一直留在大宁戍卫辽西。”
王公武不再说话,于是燕行云接着说:“我知道来辽西是一步险棋,稍有不慎或者运气不佳就会满盘皆输。但既然留在燕京结果也差不多,不过是能多撑些时日罢了,我何不来一场豪赌。只要我能在老将军的协助下,在天下将变前,拿下整个辽东,那么燕国北境的压力就会骤减。而且燕国也能有一个稳定的后方,燕国才有资本在将来参与这场逐鹿中原的游戏。就算不说这些,只要我在辽西一日,缩边之事就不可能成行,辽西的兵马粮饷也会更加充足。我知道辽西的士卒们算上今年已经两年没发饷了,我这次来之前不仅运了十万石的粮食,还带来了五十万两白银作为辽西驻军的军费。而且我这些年父王赐下的赏赐攒下了四万两黄金也都带来,现在应该已经随粮食一并交割,老将军可趁年节之前,将所欠将士薪俸一并下发,让将士们过个好年。”(pS:明朝前中期金银兑换比很低,一两金兑换五到六两银子,文中采用1金换5银,1银换1000制钱。)
王公武听到燕行云带来了士卒们的饷银,脸色缓和了许多。辽西一共不过五万士卒,普通步卒月饷不过二钱银子,骑卒月饷五钱银子。燕行云带来的这些不但能补上这两年的欠饷,明年的军饷也解决了。而且燕行云拿出了自己的私库充做军费,也让王公武感觉到燕行云此人还是有爱惜士卒之心的。
王公武脸色稍缓说道:“初次见面,殿下就如此交心,是笃定老夫已经绑在世子殿下这条船上了吗?”
燕行云说道:“老将军,自打父王答应派我来辽西之时,老将军就已经绑在我这条船上了。老将军或许可以投靠秦弛,但我估计他应该不会相信。老将军也可以辞官去做田舍翁,不过老将军辞官先不说父王答不答应,辽西这里就无人可以接替,到时恐怕只有退兵缩边一条路了。我估计老将军也舍不下自己经营了十四年的这一片基业,所以王老将军,自打我出发离开燕京之际,你我二人就都没得选了。”
一直在父亲身旁站立的王远猷饶有兴致的看着书房内这一老一少的言语交锋,内心对这位世子殿下颇有好感。本来他也是二十岁的年纪,正是渴望建功立业的年纪,他之前听探马来报说世子殿下随队伍一路步行行军,又听闻他带着八百骑一天疾行一百二十里,就对燕行云颇为好奇。
而今晚燕行云所说的天下将变,中原逐鹿的事也没有让他感到害怕,反而更加热血沸腾。他六岁时就跟着父亲来到这辽西,此后一直未曾离开。
王远猷也时常想着可以纵马驰骋疆场,可惜这些年辽西兵力不盛,只能勉强守住这大宁府,难有进取。今晚听到这位世子殿下的慷慨陈词,王远猷也看到了建功立业的希望。
王公武叹了一口气说道:“殿下雄心壮志令人钦佩,但殿下了解这辽西的局势吗?”
燕行云拱手说道:“请老将军为我详解。”
王公武说道:“整个大宁府原本有兴中州、义州、瑞州、高州、锦州、利州、惠州、川州、建州等九州,以及大定县、龙山县、富庶县、和众县、金源县、惠和县、武平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