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多谢大人秉公执法,替我姐弟做主。”
阿四作揖恭敬地行礼,将宁红妆手里的银子偷偷塞给了监门官。
“有大人和几位官爷在此坐镇,保护百姓的安全,实在辛苦了,些许孝敬请几位爷喝碗清茶,还望大人莫要推辞。咳咳……”
监门官见阿四如此懂事,满意地将银子收好,退了两步捂住口鼻说:“小子,念在你有病在身,本官就予你一次方便,进去吧。”
说着,监门官色眼看宁红妆两眼,“遇上什么困难,可让你家这位姐姐来寻本官,若能帮上一二,本官不会推辞。”
“多谢大人!”
阿四忙点头,拉着宁红妆就往城里去了。
多懂事的小子,可惜是副短命相,摊上这么个病,怕是治不好了哟。
监门官稍作感慨,先前被阿四扫了兴致,这下看着宁红妆柳腰翘臀扭动时的动人曲线,愈发心痒难耐。
嘬了嘬牙花子,监门官自顾自地嘀咕道:“待那小娘子出城,定要想个辙弄到手。”
“叔,玩一晚就行了,真要弄回家去,你就不怕我家婶婶吃味。”
“嘿……你小子腚痒了是吧。淮帮三当家被人杀了,上头那些大人们现在如坐针毡,你小子要是玩忽职守,让凶犯在眼皮子底下跑了,到时候可别连累老子。”
监门官踹了不省心的侄子一脚,想到家中那个两百多斤的彪悍婆娘,两条腿都有些发软。
“犯下这么大的案子,那凶手能是等闲之辈?谢捕头都抓不着的人,就算我们十二个时辰不合眼,成天守在这里,有什么用?看如今的江宁,乞丐抓光了,府衙大牢都人满为患了。”
这侄子啐了一口唾沫,“我们就像一群无头的苍蝇,瞎折腾。”
“怎嘛,吃了两天干饭就以为自己能耐了,不该你操心的事别瞎议论。你要还想吃这碗饭,就给老子记住,不做多不犯错,宁可糊涂也莫要出头。”
监门官瞥了子侄一眼,到底还是个愣头青啊,再不好好教育一番,没准哪天就惹出乱子来了。
“打些酒割斤肉,让你婶婶做几个下酒的小菜,咱爷俩晚上喝几杯。”
刚到手的二两银子转手给了子侄,监门官想了想,担心这小子嘴上没把门的,又嘱咐道:“小娘子的事你要敢跟你婶婶透露半个字,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
江宁自古以来是历代王朝经济与军事的战略要地,也曾是多代王朝的古都,其繁华程度可见一斑。
然而就算是江宁这等繁华之地,与其他路府州军也没什么两样,城内外的景象从来都是两番天地。
城内有多繁华,城外就有多贫瘠。
城内的繁华之气被四周的城郭隔绝在内,容不得城外乡野沾得半点便宜,穷苦人家靠着农作和给地主打工勉强维持生计,一辈子也熬不出头。
当然,城内也非处处繁华。
就像大炎王朝对阶级按照士农工商划分等级一样,江宁城除了十里秦淮,其他各处也有三六九等之分,譬如阿四现在所处之地,原本都是些穷人居住之所,乌烟瘴气,现在却换了副面貌。
青砖房厦鳞次栉比,往来人流中不乏读书人,勾栏瓦舍门口也多了不少漂亮的小娘子。
十年不进江宁,现在反倒有些陌生了。
阿四慨叹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又不得不承认,南宫义为大炎还是做了些实事的。
宁红妆有任务在身,意欲作别,此正合了阿四的心意。
临别前,宁红妆提醒阿四少管闲事,随后问了他的去处,得知阿四要去秦淮最大的勾栏——艳群芳,心里有些不悦,撂下一句“好色的小贼,小心染上不治之症”,随即便负气离去。
阿四无奈地摇摇头,勾栏瓦舍又非青楼妓院,谁说去那儿就是寻花问柳,何况自己还小,纵想举兵,也无力不是。
艳群芳终究不是一个好归宿,虽然凌谣卖艺不卖身,但人言可畏,累了名声,很难再寻摸个好人家。
艳群芳的杨妈妈是十里秦淮出了名的吞金兽,狠角色,要把凌谣赎出来绝不是百八十两银子能打发的。
“得搞钱啊!”
阿四长呼一口气,十年前不声不响地离开,回来依旧是副穷酸。
现在去艳群芳,准是要被那些姐姐、龟公们给取笑死。
在江宁这种遍地黄金的地方,搞钱法子千万条,但对于没有出身的百姓而言,想要劫富济贫,亘古不变的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