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
“我家公子爷出五千贯!”
“淮帮的翟公子,出价五千贯,还有没有要出价的。《云岚秋意图》是宁老的得意之作,其价值自然不须奴家多言。”
杨鸨儿眸中闪过一缕奸狡之色,介绍翟荣的身份着重加了语气,随后目光又移向了阿四的包厢。
“六千贯!”阿四道。
“六千贯,楼上天字号包厢的贵宾出价六千两,翟公子,你还要加价吗?”杨鸨儿笑着问。
二楼地字包厢里,翟荣微微有些讶异,武德司一年俸禄才两三百贯银钱,这杂碎一口价六千贯,果然衙门里的人都是一个德性,除了敛财受贿也没什么能耐。
“去,再加四千贯!”
翟荣大手一挥,随从立马上前喊道:“我家公子出价一万贯!”
一万贯!众宾客不约而同发出惊呼之声。
《云岚秋意图》虽然艺术造诣颇高,但论市场行情,不过四五千两银子,翟公子果如此大手笔,果真是个败家子。
“一万贯!翟公子出价一万贯,还有哪位宾客要出价?”杨妈妈吆喝道。
翟荣翘起二郎腿,隔空注视着阿四,眼神数不尽的戏谑,小子,有能耐你再叫呀。
“一万五千贯!”
阿四吐出一个果核,随即对着台下的杨鸨儿又道:“《云岚秋意图》虽然意境高雅,但韵味不足,终究未能超脱凡尘。所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凡着有相者,便落了下乘。杨妈妈,依在下看懒来,在场不会有傻子出比在下更高的价了。”
原先众人还在好奇二楼包厢里这位跟翟荣叫板的宾客是什么来历,此刻见栏杆前站着的是一位少年公子,更加疑惑阿四的身份。
瞧这少年衣着普通,平平无奇,难道是高官子弟,还是哪个豪门旺姓家的公子,艳群芳既然将他安排在二楼的天字包厢,想来身份有些不俗吧。
然而,又听得阿四两句品评之言,鞭辟入里,道出宁道子中年作画刻意追求大道意境的状态,不禁对阿四又更高看几眼。
杨鸨儿也颇为好奇,大字不识一箩筐的阿四,何时谈吐变得如此不俗,竟也能坐而论道。
江宁的盐商今晚也在受邀之列,不过却没张老家主的地位,只安排在了一楼的雅座,他们远远瞧着阿四有些眼熟,却未曾认出来,倒是张老家主目光如炬,一眼认出阿四正是那晚露面的武德司指挥佥事大人,于是远远的对阿四拱了拱手,随后又招来身边的管家附耳吩咐了几句。
“两万贯,翟公子你可还要出价?”
杨妈妈笑语盈盈,喜不自胜。
这两个小祖宗都不是省油的灯,可劲的掐吧,否则老娘精心策划的好戏岂不白唱了。那小子在长胜赌坊赢了那么多的银钱,也该投桃报李了。
“杨妈妈,行善积德,本公子哪怕出个十万八万不在话下。可既然是慈善拍卖,大家自当量力而行,倘若有人哄抬价格,事后却无力支付拍品善款,将一桩好事化作个人出风头的舞台,那翟某也绝不做那冤大头。”
翟荣提起一口真气,声音洪亮,生怕有宾客听不见。
“行善积德须当量力而行,翟公子慈悲心肠,奴家佩服!”
杨鸨儿施了一礼,话锋一转,又道:“今日来此参加慈善晚宴的宾客皆是有头有脸的名士人物,断然不会肆意哄抬竞拍价,何况有薛知府坐镇,谁若敢藐视法度,肆意胡为,相信江宁府定然不会放过。”
“如此甚好!”
翟荣满意的点点头,目光偏向对面的阿四,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朗声开口道:“这位甲字包厢的小兄弟衣着平平,举手投足粗鄙不堪,既不像名门子弟,亦非文采风流的学士,方才竞拍出价却大言炎炎,本公子怀疑他哗众取宠,实则连万贯家财都没有。”
“哦?没想到把控江淮食盐,堪称掌控两地经济民生的第一大江湖帮派,堂堂淮帮的公子哥翟大少竟然也会以貌取人,看来出身高低并不能完全影响一个人的德行眼界。”
阿四摇头叹息,遗憾道:“区区两三万贯银钱就叫你翟大公子胡乱污蔑攀咬,倒真让在下没想到啊。常言道,人不可貌相,今日在下总算是见识了。”
阿四言语犀利,惹得万众瞩目,就连薛知府都有些诧异,不过转瞬之间又恢复如常,但眼中仍保留着些许欣慰之色。
财大势汹的淮帮,连江淮的官府都忌惮三分,到了阿四的嘴里,却成了一个不入流的江湖帮派,继而由挑明淮帮掌控两地经济命脉,将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