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的硝烟如一层薄纱般,缓缓地在大庚山的上空飘荡着,虽已渐散,却仿佛仍在诉说着刚刚经历的那场激烈战斗。那被战火洗礼过的山寨,虽已焚毁,但故事的余韵却远未结束。
贼目卜大武在王守仁元帅的准许下归诚,心中的感激如同汹涌的浪潮般澎湃。他深知,这是一次重生的机会,当下便恭恭敬敬地谢了元帅不杀之恩。随后,他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大帐,那脚步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仿佛在宣告着他的决心。接着,他又向徐庆深深地鞠了一躬,诚挚地表达了谢意,那眼神中满是真诚与感恩。而后,他与徐鸣皋等众人相见,每一个眼神的交汇,都传递着他内心的坚定与决心。从这一刻起,卜大武决定跟随众人立功赎罪。要知道,在未来王守仁督兵剿南安诸贼寨时,若不是卜大武作为内应,那贼首谢志山可没那么容易被擒。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王守仁见卜大武决心归诚,心中欢喜不已,那笑容如同春日的阳光般温暖。他传令各营,犒赏三日,静候华林、漳州两处的捷报。一旦捷报传来,便合兵进攻南安。那期待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时空,看到未来胜利的场景。
次日,王守仁传卜大武进帐,询问山寨的情况。大帐内,庄重而肃穆。王守仁坐在帅位上,眼神中透着威严与期待。“如今山寨虽已焚毁,但所有的喽兵以及银钱粮饷还有多少呢?你即日去山上查明来报,徐庆与你一同前去。”徐庆得令后,便与卜大武一同前往大庚山。
大庚山上,一片狼藉。曾经热闹的山寨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那断裂的梁柱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如今的落寞。徐庆与卜大武仔细盘查钱粮、稽核喽兵数目。他们的身影在废墟中穿梭,脚步声在寂静的山间回响。徐庆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专注地看着每一处可能藏有财物的角落。卜大武则神色凝重,他深知自己的责任重大,每一个数字都可能影响到未来的局势。他们时而蹲下身子,查看那些被掩埋在瓦砾中的箱子;时而站起身来,眺望远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一天后,他们回到大营回报。徐庆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钱粮共有三千,喽兵不足二千,愿意投降的约有千余,其余的都遣散了。”王守仁听后,立刻下令将钱粮全数解到大营,充作军饷。那些愿意投降的喽兵被编入队伍,由卜大武管带。之前留守山寨的士卒也被调回大营。徐庆和卜大武领命后,再次回到山上。他们指挥着小军将钱粮一一运回大寨。那些箱子在小军们的手中显得格外沉重,他们的脚步声和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节奏。那些已经投降的喽兵也被有序地编入队伍,在卜大武的带领下,一同驰归大营。此时的大营,气氛紧张而又充满期待,众人都在等待着华林、漳州两处的捷报。
就在这时,王远谋又来到了大营庆贺。他来到营门,小军急忙传报进去。王守仁一听,立刻亲自迎出营门。王远谋拱手祝贺道:“元帅神威,指日可待剿平山寨,真是国家之福,我们这些地方百姓之幸啊!今日我特意竭诚前来庆贺。”王守仁笑着回应道:“山寨荡平,不是我的功劳,实在是先生指画之功啊。”说着,便邀请王远谋进入大帐。
大帐内,布置得庄重而简洁。两人分宾主坐下后,王守仁命人大摆筵宴。不一会儿,酒席摆上,王守仁邀请王远谋入席。酒过三巡,守仁问道:“之前我想请先生同往南安,借听方略,先生说要与尊夫人商议,近来可有定议?还请先生赐教,免得我挂念。”
王远谋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承蒙元帅盛意,我怎敢不遵?但近日来我与老妻反复商量,本打算随元帅出征,借此见识韬略。奈何老妻苦苦相留,不放我前去。我便用富贵爵禄去打动她,跟她说南安离这里并不远,而且荡平山寨之后,元帅必然会因为我随营效力,记上一点小功劳。等奏章肃清之时,我也可以承蒙元帅保奏,仰仗天恩,大小得点功名。将来回家,虽不能说是衣锦荣归,但也可以借此为亲戚交游增光。如果老守在家里,伏处草茅,不过就是问舍求田,天天与田舍翁为伍,虽说自在,终究只是个野老。富既不能,贵又不得,庸庸碌碌一辈子,不就和草木一样腐朽了吗?我说了这一番话,本以为老妻会以富贵为可慕,以功名为可荣,以亲戚交游光宠为可羡。哪里知道她另有一番心思,说出来实在可笑。终究妇人的见识和男人的志向不同,她把可慕的看成可厌的,把可荣的看成可辱的,把可羡的看成可耻的。还跟我说:‘当今这个时候,所谓的富贵之人,动不动就骄傲自大,其实可耻至极。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觉得某人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