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某人尊贵。本来不是亲戚,到这时候却强行往来;本来不是交游之人,却因此想要被接纳。推究他们的意思,都是想借着别人的声势,为自己增光。而富贵之人也因此夜郎自大,欺压乡邻。追究他们富贵的由来,其实都是靠摇尾乞怜、俯首帖耳得来的。与其有这样的富贵,徒有外表的荣耀,不如求田问舍,做一个野老农夫,虽然一辈子默默无闻,和草木一起腐朽,但还能得个清白终身,不至于和富贵之人一样龌龊卑污。在外面看来似乎觉得可慕、可荣、可羡,但让他们自己扪心自问,实在有很多对不起父母、妻子的地方。我看你不必羡慕这种富贵。至于功名这一节,更不必妄想。不必说你天生一副寒酸相,就算命中注定能贵为天子,位极人臣,等到一旦去世,依旧是一杯黄土。这还是命里该有的情况来说。如果本来没有这个命,勉强去求,先不说勉强不来,即使勉强得来,也不过是徒费心血。何况当今之世,举世皆浊,权贵当朝,正直的人反而受屈不能伸展,卑污的人却能被重用。就拿军营来说,有那身经百战、功绩昭然的,当初自己想着将来荡平之后,必然能荣获丰厚赏赐,借此酬功,一开始也未尝不以此为幸;等到奏章呈上,身经百战的人,不全是滥竽充数之辈,但其中也有十之二三;更而且黑白混淆,是非倒置,甚至那些坐观成效的,竟然能得到上赏,身经百战的,不过得点微薄的荣誉。天子高高在上,深居宫中,哪里能全部知晓呢?而保奏的人有的因为私意,有的因为攀附关系,以至于颠倒是非,使得有功的人抱屈莫伸,无功的人坐受上赏。人情如此,已经无法挽回。虽然王元帅是一代名臣,亮节高风,原本不是苟且贪污之人可比,有功必录,有过必惩。我虽是女流之辈,也很钦佩。然而你已经六十岁了,何必再入迷途呢?即使富贵功名都如你所愿,又能有多久呢?很快就要去世了,也觉得没什么趣味了。在我看来,还是守着田园,和老妻稚子相对,终身虽无功名,也还不失天伦之乐。如果只以功名为重,免不了抛妻撇子,背井离乡,受些旅况凄凉,风尘劳碌。何况随征之事,更觉得难堪,你又不是身受国恩之人,何必自寻苦恼呢?如果因为元帅之意不可却,一定要去从事征途,我便从此死了算了,好让你去追逐功名。’我被老妻这一席话,说得觉得很有道理,而且我本与老妻伉俪情深,朝夕不离已经四十年了,一旦远离,实在是不忍心。再加上稚子幼孙,牵衣顿足,啼哭不已,我见此情形,又不免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了。于是一转念间,终觉富贵如云,功名似水,还是和老妻稚子守在草茅之间,做一个田舍翁度过终身,反而觉得这样更好。元帅的盛意,我当铭感不忘。不是我有心逃避世事,实在是被老妻所累,不忍暂离,还请元帅原谅。”
王守仁听了王远谋的这番议论,不禁感慨万千。他自叹道:“老先生现身说法,足使我万念俱灰。确实富贵如云,功名似水,本就没有什么可乐的境界。只是我身受国恩,不能不尽臣道。然而扪心自问,虽然想如先生一样求田问舍,共享天伦之乐却不可得。老先生虽非富贵之人,实是神仙一般,可羡可嘉!”说罢,嗟叹不已。
此时,大帐内一片寂静。酒筵上的酒菜还散发着香气,但气氛却变得有些沉重。那酒杯中的酒液微微晃动,仿佛也在感受着这份沉重。不一会儿,酒筵结束,王远谋再三道谢,便告辞而去。王守仁虽依依不舍,但也知道他无心世事,不可勉强,只得送出营门,一揖而别。那营门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庄重。
又过了十日光景,捷报传来。一枝梅、王能已经肃清漳州贼寨;包行恭、徐寿已经肃清华林贼寨,都得胜回营缴令。王守仁当即传进大帐,问明一切。
一枝梅、包行恭等将领英姿飒爽地走进大帐。他们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那光芒仿佛是胜利的荣耀。一枝梅率先说道:“元帅,漳州之战,我军奋勇进攻,采用火攻之计,成功击败贼寇。那漳州贼目邓武、陈如虎、韩韬、代水龙等人皆被我军斩杀。我军还缴获了大量的器械粮饷,收服了众多喽兵。当时,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夜空。我们的士兵们如同猛虎下山般,冲向敌阵,喊杀声震耳欲聋。那些贼寇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但我们紧追不舍,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包行恭接着说道:“华林之战亦是如此。我军与徐寿将军合力作战,华林贼目孙有能、李志海、孟铭山、周尚勇等人皆被我军击败。我们也获得了不少战利品,收服了许多喽兵。战斗中,我们的士兵们不畏强敌,勇往直前。那激烈的战斗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他们详细地讲述着战斗的经过,声音在大帐内回荡。
王守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