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本队告负结束。啦啦队明显的懒于搭理那些不争气的球员,大家推三拉四的好一阵子才把他们的背包背上,懒洋洋的。当秀秀俯身取那个照例保留给她的“石敢当”背包时,何俊也俯下身去,原本他不希望秀秀再为他背包。不是吗?败军之将何以言勇!有什么颜面让球迷为他背背包呢!
俩人几乎是同时俯身,他们的头猛地碰在一块。无意的撞击往往是很激烈的,秀秀哪是何俊的“对手”,咳!一声,就来个黄牛翻身四脚朝天了。
何俊连忙去拉她,可是秀秀就赖在地上不让拉,甜甜地:“除非你抱我起来!”。还没走远的同学看到了,也一个劲叫:“抱起来!抱起来!”
“不就是抱么,不就是一百斤么,这有何难。”何俊嘴上这样说着心里想的却是不就是像抱我家那只西施狗么?这么一想脸反倒红了,俯下身去,一手托住秀秀的后背,一手穿过秀秀的脚弯,霍地抱起来。
何俊一不做二不休。他抱着秀秀转起圈来,越转越快,而且装出要脱手的样子,吓得秀秀大声叫喊:“猿人泰山,你好坏!放下我,放下我!”
啦啦队员们这下可派上用场了。她们一个劲地叫:“转呀,转呀!转她个天花乱坠!”
秀秀见何俊暂时没有放下她的意思,就转身朝里,双手抱住了何俊的脖子。这样一来,她觉得自己什么意识也没有了,有的只是甜蜜的飘浮,向空灵的仙乡飘去……
对于何俊说来“抱就抱!”就这么简单。他旋够了,看到秀秀吓得紧抱自己,就开心地放下了秀秀,拍拍她的肩膀,一甩背包斜挂肩上,说声拜拜就跑了。
秀秀气坏了,追上何俊,在他背上打起来。何俊转过身来,友好地笑笑说:“好痛快,打完球还有人给我槌背!”吐个舌头做个鬼脸,撒开腿又跑开了。秀秀跑得并不慢,她是校运动会400米跑的冠军。她几步就赶上了何俊,扯过他的背包,摔在地上,一屁股坐上去,气冲冲地扯着背包带。
何俊回过身来,看到秀秀气得七窍生烟,脸红扑扑的,怪可爱又怪可怜的,就蹲下身来逗着秀秀:“看被‘泰山石敢当’挡住了吧,小鬼!”
秀秀也不示弱,冷不防地一推,把何俊也推个四脚朝天。她站起身来,一甩她的长辫,提起背包摔在何俊的肚子上。
背包里有个水罐子,还有些水,这一摔就显得不轻。何俊被砸得肚子发痛,就唉呀一声叫起来。
秀秀忙蹲下身,抚摸何俊的肚皮。何俊这才感到舒服点,一会儿就痛感全消,只有秀秀手掌的震颤发出了猛烈的冲击波,向他心头窜去。他猛地把秀秀的手拉向他激烈跳动的心口,按住,他感到秀秀手的颤动与他的心的跳动合二为一。
四目对视,默默无语。
云不再飘,风不再摧,花不再榭,虫不再鸣,一切的一切都凝成四个瞳孔的深深的黑洞。
四目对视,默默无语。
很久很久,已经看不见同学们的身影。很久很久,周围静得像只容两个人的真空舱。
四目对视,默默无语。
两颗心的信息,通过四只手的传递,掀起一阵阵热潮,把世界也溶化了,成了一片空白的荒原。
秀秀不再敲她的“泰山石敢当”了,因为她感受到了正面接触的欢愉。
每天下课,何俊总要送秀秀回家。如果要练球,秀秀就等在球场边,等何俊打完球再送她到家。
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们觉得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讲,但又觉得讲的都是些没意义的话。现在面临着高考,可他们就觉得什么功课也没有准备好。于是何俊就对秀秀说:“我们还是在一起学习吧。为了打球,我也不知落下了多少功课。秀秀,你学习比我好,你能帮我补补课么?”
“那还用问么?”秀秀有些迫不及待,“什么时候你有这样的觉悟?我还以为你‘球迷心窍’呢。”
“我是鬼迷心窍呢。”何俊啥时候也变得风趣起来,“还好我是‘石敢当’,才把小鬼给镇住了,她们再也不敲我的背了。”
“你坏!”秀秀脸一红,就撒起娇来,“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还欺负人,我不理你了!”
“求你了,”何俊知道秀秀不会生他的气,就求道,“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以后我一定不参加篮球队了。”
“篮球队你还是要参加的,”秀秀开导说,“我们学校的篮球队在市里省里都有名,那按规定是要加分的。你这个高中锋,离了你校队还能拿到名次么?白捡的分,为什么不要呢!傻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