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自作清高呢?”
“我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李老头更加得意地说,“茵备考时被相亲干扰,所以高考才名落孙山。其实不然,茵如果不参加高考,她的弟弟就要放弃学业,因为他不愿意姐姐为他而辍学。因此茵只得上考场而不答卷。这才是一个优秀女生高考意外落榜的真相。”
李老头洋洋得意地继续说:“那时候茵看到母亲多年劳累已经体弱难支了,再加上这位学长英俊良才,还是长期坚持追求她的男生。跟他成亲并不是委曲求全,而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而且茵外加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先订婚,到日本后她要上大学,取得博士学位后再结婚。学长也同意了。”
“你得意什么,”我连讥带讽,“他们天作之合了,你却被清除出场了!你拾人牙慧当美餐!”
我的讽刺把李老头激怒了,他猛地停下脚步,愤愤地说:“你以击人痛处为乐趣,真不是东西!”
我见李老头真的生气了,忙表示歉意,“对不起,我言不达意。我只是为你被出场而感到婉惜。”
李老头消了气,又跟我并肩前行。
“我不是‘被出场’,”李老头振振有词,“茵在赴日前夕邀我到公园里的茶室叙旧。茵感谢我多年来对她的关爱,并十分难过地告诉我她委曲求全的原因。她说,如果她继续升学,不但她弟弟无法上学,还会把母亲累死。我的母亲不认同重男轻女的观念,但是今后我这个家还是要我弟弟扛大梁的,你说是不是。再者,学长答应了我到日本后可以继续升学,直到拿到博士学位再谈婚论嫁。我听茵这些近乎哭诉的解释,我释然了。自己表示理解,我主动地退出了。我对茵说,你的选择是对,也是应该的。你对母亲的爱,对弟弟的爱,让我感动,我支持你的选择,我接受你的选择。”
李老头长抒一口气,两手一摊,做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被感动了,意味深长的说:“只要情意深,无须朝朝暮暮!”
也许是某一场聚会散会了,林荫道上叽叽喳喳、嘻嘻哈哈地走过一群学生男女。年轻人勾肩搭背,过手揽腰,尽情地抒发着友情。
此情此景让李老头又发出“啊,我们又年轻了”的感叹!
老是赶不走的蜜蜂,又在我俩的头顶上嗡嗡嗡嗡地叫个不停。我无意赶走它,李老头不是说蜜蜂引路吗。
李老头果然说起蜜蜂引的第二条路。
“那是我评高工的时候。我的中级职称是根据‘论资排辈’上去的,那真是天上掉下馅饼来。可到了评高级职称,老家伙们就傻了眼。因为两篇发表在cN上的论文是难不倒我们的,可外语就叫我们犯难了。刚才跟你讲过,我的外语水平是,不管哪种外国语,都是字母认不全。于是我选择了放弃,眼睁睁地看着一年年都有许多年轻人跑到前头去了。我并不是妒忌他们,只是觉得在他们面前太放不下面子了。听着某高工,某高工地叫着,就觉得李工听起来很剌耳。何止剌耳,简直有点儿剜心割肉的疼。”
“俗话说,勤听耳不塞。果然我听到了对我很有启发的年轻人的谈话。一位年轻的黄工程师向同伴介绍外语考试的经验时说,除了语法部分没法死背硬记外,翻译部分完全可以背诵下来。语法部分的分数很少,翻译部分得分就够了。过后我了解到这位黄工就是靠‘背’而过日语关的。同时我还知道他之所以选日语,是因为日语中有许多可以起记忆辅助作用的‘汉字’,几十篇课文也就在个把月里背了下来。
“听这话,我如获至宝,决定步其后尘。中年人要背下这么多篇课文还是有困难的,因为‘双负担’压得我透不过气来。什么双负担?你现在不也是中年人,难道你就没有工作负担和家庭负担?好在我善于利用‘间隙’时间,见缝插针,很快就背下了许多篇。眼看着考试时间临近,我未免有些着急。可老天帮我的忙呀。我刚好有个出差的机会,要到上海参加一个建筑学的研讨会。距开会的时间还有一个星期,我就‘借口’要到浙大——我的母校拿参考资料,于是提前到了杭州。住到母校还真有些返祖归宗的感觉,我用一天的时间收集到我所需的资料,剩下的时间就安排下来‘背书’。我在浙大的时候就有个习惯——到十里长松去埋头苦读。这一次了就‘依样画葫芦’,每天清早我就带上干粮到十里长松去——我又在松林间留下数不清的脚印——我又在松林间收获到我所缺乏的知识。(这句话不对,因为我根本没有掌握日语的任何知识,只是背诵了几篇翻译成中文的日本人写的文章。)
“我为什么记得这些文章呢?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