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快两年没一起来这里了吧,”怡,一进入‘海蓝蓝’那个初恋时的房间,心情立刻让往事包围,动情地说,“这儿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人们都说往事如烟,”俊也感慨万千,若有所思地说,“李煜的《相见欢》说得有理,相见了还纠缠在别离中。‘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金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作为一个亡国之君被囚高墙深院,又值秋天月夜,他正承受着精神折磨,有这样的感慨是很自然的。难怪我们凡人也同样有秋思秋愁。每当我一个人在这‘海蓝蓝’空荡荡的包间里的时候,那些往事也一样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对不起。”怡一开口就柔情万种,低垂着头轻轻地说,“你以为我忘了你吗?哪一夜,在那山中的‘别墅’中,我思念的不是你?哪一轮明月,不记载着我对你想念的年轮?哪一天,我不是在默诵着你写给我的苏轼的《虞美人》?”
怡深情地朗诵:“湖山信是东南美。一望弥千里。使君能得几回来。便使尊前醉倒。沙河塘里灯初上。水调谁家唱。夜阑风静欲归时。惟有一江明月,碧琉璃。”
怡接着咏吟之后,似问似诉:“你数得清我打给你手机的次数么?你数得清我独自醉倒尊前的次数么?你数得清我有多少个‘夜阑风静欲归时’么?我知道你是数不清的!你心中只有对我背叛的恨!我背叛了么,一个女人就不应该有自己的事业?我背叛了么,一个职业女性就不应该有自己的应酬?我背叛了么,一个少女就不懂得贞洁的神圣?”
“你,亲爱的俊!我可以忍得下你对我的误解,我可以忍得下你对我的冷漠,我可以忍得下你对我的怨恨……但,我不可以忍受你的憔悴与颓废……我不可以忍受思念你的孤独与寂寞……”怡如泣如诉。
怡的话像一记记重棰敲打着俊的心鼓,他无法面对这样一个自遣自责的泪美人。
俊牵着怡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让怡感受到他心的狂热地跳动,他很内疚,他如泣如诉:“怡呀怡,你为什么不责备我呢?我换了卡,怎么能数清你打的手机次数?我泡酒巴,怎么能数清你几次醉倒尊前?我长夜不眠,怎么能数清你夜阑风静欲归时?不能呀,不能!你问我,你背叛了吗?我无言以对。因为在背叛这词义下,也有我的背叛!你不能忍受我的憔悴与颓废,而你却要忍受思念我的孤独与寂寞……我太不应该了……我这算是男子汉?”
说着说着,一股酸酸的泪就夺眶而出。
怡微启红唇承接了俊脸上的泪珠,吞咽下这情意浓浓的圣水。
此时此刻,泪眼相看泪眼。此时此刻,自责面对自责。此时此刻,深情牵着深情。长长的十分钟心的对视,短短十分钟情的交流,漫漫十分钟爱的重温,使一对情侣融化了近似百年的隔阂。不是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的分离何止一百个日日夜夜!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对情侣紧紧地抱在一起,仿佛只有他们兀立在天地间。怡把热唇紧贴着俊的热唇,腾出手来,迅速地褪去了身上的衣饰。她又捉摸到俊的双手,把它们放到了自己颤颤的挺挺的双乳上。她开始替俊脱掉衣裳……解开钮扣,解开皮带,解开俊心头的疙瘩……她伸手在俊的身上找寻着……她瘫在他的一样赤裸的身上……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没人理会它那尖锐的声音……又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还是没人理会它那尖锐的声音……再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正当怡准备向俊献出自己的贞洁的关键时刻……这催魂的铃声,使他们兴致化作乌有……两人同时万分不情愿地伸手摸索到手机,就这么赤裸地分向两边接听电话……
俊和怡,几乎同时对着手机说。
“你好,我是俊。你是哪位?”
“你好,我是怡。你是哪位?”
俊和怡几乎同时听到了“快来”的指令。
“我是玫,你快来!我爸他快不行了……”
“我是端,请你到总公司来,有要事……”
俊和怡几乎是同时放下手机,相视一笑。
“你什么时候换上了这样催命的铃声?”两人几乎同时发问。
“玫的父亲患有心脏病,随时随地都有危险。她在大陆举目无亲,希望我能随时帮她的忙。这不,她电话里说,她爸快不行了。让我赶快去一趟……”俊把这个“催命”电话的内容告诉怡。
“我是随时随地要听人调遣的打工仔,所以只能选择这样的铃声。不是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