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晓得掌握分寸,懂得什么叫欲擒故纵。她笑着说:“怡厂长,这些股东是不是可以有一定的透明度?”
怡也报以笑容:“现在还不能,因为我跟他们有约在先。他们作为商业秘密,互相之间都不知道跟我达成的默契。透露了,即使是透露给董事长你,也会使我失去诚信。我是这些股东的代表,自然我也有一点点股权和代理权。”
“怡厂长,我现在以董事会的名义正式通知你,董事会承认这部分股权,并授权给你,全权经营这个分厂。但有些前提,请你看看是不是可以接受。”端有备而来,步步为营。
“请董事长示下。”听到逼股到手,怡掩饰不住虚荣心满足所带来的喜悦,“虽说我是股东代表,但我还是公司的员工,董事长的吩咐自然要照办。”
“只有三条,”端忍住坤给她带来的羞辱,强作欢笑,“一是,股份比例至此为止,今后截留的回扣只作增资不增股权,因为公司的利润也是投入再生产,增资也是同样的要投入再生产。二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三是,这一切对内外都要保密,以防止其他分厂群起效仿,也避免个别董事质疑。”
“是的,应该的。”怡知道端的约法三章是为坤遮丑,她压抑住虚荣心满足所带来的喜悦,郑重地答应。
怡的简约的答复,像一支冷箭穿透端的本已疼痛的心。
刚出董事长办公室,怡就接到了俊的电话:“请来鳌园养老院,有事跟你商量。”
当怡走进养老院的办公室,看到玫正依偎在俊的身上哭得很伤心。
俊见怡来了,拍拍玫的肩膀,安慰了几句,就迎了过去。他拉着怡的手到走廊上小声地商量起来。
“你的信我看了。我接受你的心意。但现今我还不用车,我本想接受了你的礼物,再以玫的名义送给这家养老院,这样玫的父亲终身的住院费用就可以全免了。可是玫不同意,她说她欠了我的人情债就不能再欠你的人情债。玫的意思送车是你对公益事业的一片真情,还是用你的名义直接送给养老院。我想想,她的意见是对的。车是你的,当然应该以你的名义送。但是我想为了照顾玫的父亲,你可以提出一些附加条件。总之,这件事要由你决定。”
怡一听,花容顿时失色。这件事真是太伤她的心了。为什么俊想的只有玫呢,难道他忘了我的存在吗?怪不得玫会那样亲呢地倚在他的身上。这时,怡的心绪简直是乱透了。她觉得需要清理一下情绪……
怡快步地走向花园,边走边梳理着长发。这是她的习惯,因为当她的指尖溜过滑滑的头发的时候,她的心随之就出现了冷静的跳动。俊看出了怡的不悦,但他相信怡会做出正确的抉择。他信步在走廊上,并没有追随在怡的身后。
怡慢步来到花园里的紫藤架下。
这是一株老藤,主干弯曲虬遒,藤皮斑驳摺皱。别看它老气横秋,可抽出的枝叶却还是那么苍翠碧绿。枝叶密匝匝地把整个架子铺得像一块蓬松的绿茵。人在架下,只看到粗大的枝条盘绕错落。只有穿过空隙,透过叶儿蝉翼般的薄膜,才能看到被染成了绿色的天空。枝条间倒挂下无数的花串,是紫葡萄了,却又暗送着清香。好几只黄鹂在架上叫着,只听见婉转动人心弦的歌,却看不见一只鸟影。
怡被迷住了。她玉一般的手指停留在秀发上,把青丝分成了好几缕,成了一截点景的栅栏。黄鹂的歌声像一潺流泉,流过怡的心头,理顺了她的心绪……
玫的父亲不就是这棵老藤么?他顽强地活着,他撒下了一片荫凉。我们年轻人,就是老藤的花,就是枝头的黄鹂。我们欢乐地生活在老藤的绿荫里,吮吸他送来的营养,接受他的庇护……但老藤也需要这花园提供的沃土呀,作为晚辈,难道我们就舍不得……其实我不是舍不得一部车,我是舍不得俊的爱呀!……玫是伏在俊的身上……她无依无靠……父亲正在抢救……她本可以接受俊的建议,因为我已经把处置车的权利给了俊呀……我怎么可以食言呢……但玫没有接受,她反而要以我的名义献车……这不是对我的尊重,这不是表明玫跟俊不过是兄妹一样的关系么……我是个姐姐,我还是个厂长……我的思想境界怎么就这样的……我怎么变成了一个粗俗的妒妇呢……我……
怡,转过身来,想赶快回到走廊上。一转身,一双有力的手臂就把她揽进怀里。在俊宽厚的胸前,怡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俊默默地抚摸着怡的柔软的后背,温暖的手掌触摸着怡露背装上袒露出来的细嫩的肌肤。这儿没有“武装带”的横条的阻隔,像一块平坦的荒原,任凭俊的十指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