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位女画家。你看每幅画都签了个‘瑶’字,你看。”
“一个瑶字。”端的心像是被一根锥子剌了一下,随着灯光的移动她看了一张又一张,“果然都是这位叫瑶的画家画的。不过有少数的几幅画,像是画家忘了签名,但还是看得出是同出一人之手。”
“有一次父亲陪着大陆来的画家看画,”坤继续他的介绍,“他拜托那位画家寻访这位叫瑶的画家呢。”
“伯父不认识这位女画家么?”端有意往里套话,“现在还找不到这位画家么?”
“父亲说他是在军旅生活中偶尔认识这位画家的,”坤顺着端的话继续的他的介绍,“也是偶然得到这批画的,他很想念她,还觉得对不起她。只是无法见到她,所以无法完璧归赵,无法负荆请罪。”
“伯父还想念这位女画家么?”端让坤顺着竿子往上爬。
“是的,我想念她,”坤正要说话,有人先他答了话。
两个年轻人转身一看,槐甫与思琪正站在他们身后。
端陪着母亲又一张一张仔细地看了签着“瑶”的画。母女俩的内心就像有万顷波涛在涌动,双眼瞪得鼓了起来。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但母女俩踩着仇人的地,处在如囚笼般的画室里,怎敢声张和流露感情呢?
原来,思琪见端跟着坤外出这么久不回来,怕女儿有什么闪失,于是就披了披风向花园走去。
一直在观察思琪的槐甫见她也要到花园去,他知道这是寻找她女儿的。于是槐甫向前礼貌地扶着思琪走向花园。
月光星辉下,只有草地承着露水发着幽光。
“他们一定到水榭去了。”槐甫宽慰着,“我们继续跳舞吧。”
“水榭?”思琪不放心地说。
“你放心,他们只是去看我收藏的一些不值钱的藏品去了。”槐甫又劝慰说。
“郭先生喜欢收藏?都有什么藏品呢。”思琪立刻有了反应,就她顺水推舟又满不在乎地随口一说。
“只能算是兴趣吧,不过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不能登大雅之堂哦。”槐甫谦让着又想把思琪邀进舞厅,“没几件藏品,孩子们应该很快就出来了。我们还是再跳几曲吧。”
“我们也看看去吧,”思琪抓到了机会当然不肯放过,操着很有兴趣的口吻说,“郭先生的藏品一定是一流的精品了。”
“请——”槐甫不好推辞,只得一伸手做出邀请的手势。
一个“瑶”字签名,同样让思琪心灵震撼!她的目光似乎要喷出火来。但思琪知道现在母女俩正身处险地,只要稍有反应,那一定会招来杀身之祸!于是她按住仇恨的心跳,转过身来对槐甫微微一笑说:“郭先生怎么只收藏一位画家的作品,真是情有独钟呀!”
其实思琪错了,槐甫早就发觉了她心中的仇恨。这就是思琪的眼睛里一闪而过复仇的火。但槐甫却没有行动,理由既简单又复杂。简单的是,思琪母女是到他的家参加宴会的,如有闪失,他逃不了干系。再者他面对的是整个黑社会,黑吃黑是黑社会中最忌的。至于复杂的原因槐甫觉得萦绕心中多年的情结就三言两语讲不清楚了。
槐甫同样也把冲激心头的杀人灭口的念头按捺下来。他同样微笑着回答:“是呀,瑶是当时江南新派名家,怎么不让我情有独钟呢。你也喜欢吧!”
“你也喜欢吧!”这明显的反诘,透露着槐甫内心的挣扎。
“是呀,我也喜欢!何止喜欢,舍下也收藏几幅这位女画家的作品。”思琪在“女”字上加了重重的语气。
“呀,我们是殊途同归了,这女画家却是异曲同工了。怪不得那次募捐会,你捐出的画跟我捐的画如同出自一人之手……只是都没有画家的签名……”槐甫的目光已经分不清恩怨情仇了。
“只是,只是不知道我的藏画是何处所得,是么?”思琪的话明显地带着仇恨的语气。
“哦……七姐……真是洞察秋毫了。只是……只是天下同名者多的是……也不一定就是同一位呢”槐甫发觉自己欲盖弥彰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看过了所有的油画。在坤的引导下,一行人从一个隐秘的后门出了忱香榭。
这也是藏家设计的用心了,因为从前门进后门出,就可以减少对藏室的重复“污染”,同时后门的隐秘又使参观者无法记住来路。
出了后门是一架紫藤,密密札札的看不到架外,只是隐约见到外面的灯光,听到飘渺的音乐——那是从舞厅里传出来的。沿着藤架向前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