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少妻便装照片。正对书桌的墙上挂着一幅杭州西湖孤山的风景油画,没有作者签名。
端和坤站在书桌前面对着一脸阴沉沉的槐甫。
忽然槐甫向坤大喝一声:“跪下!你这个孽子。”
随着大喝声,端禁不住一颤,失声叫:“爸!”
槐甫指着放在书桌上的大陆公安文件对坤怒骂:“做出这样不齿的事,你是人,还是禽兽!你让郭家丢尽了颜面。”
端听到坤低声的咕噜:“你又不是没干过!”
可能是槐甫也听到了这声咕噜,但他忍住性子,只用颤危危的手指着坤。
端不敢正视槐甫那张怒气冲冲的脸,低着头,两手捏着长辫的末梢,不声不响,不卑不亢地站着。
“爸,我跟坤离婚吧!”端以退为进,“他让我在公司里丢尽了脸。我现在从禄福退出来了。他当然也不能再呆在那儿了。”
“端,不要,不要。我改,我改还不行么?”坤扑通一声跪下了。
端掩面而哭,装出万般无奈的表情。
槐甫终于说话了:“坤这个不肖之子!端,你再给他一个机会吧!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我替他求个情吧。如果可以的话,就让他到我们家新开的拍卖行当总经理吧!董事长还是你来当。代我管好他!”
说着,槐甫向端拱拱手,作个揖。
端没有回答,她一摔长辫匆匆跑出书房。
槐甫又吼一声:“孽子,还不赶快追去!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坤一骨碌站起来,对他的老子一撇嘴,追端去了。
黑老大生日寿宴,各个帮派的头头脑脑都来了。槐甫既是亲家,又是帮派头头,他送了份厚礼早早地来了。
几句寒寒暄过后,黑老大立即大吐苦水:“老弟,你让我的宝贝女儿端受委屈。我的老七也对我大兴问罪之师。你是怎么当父亲的?害我受株连!”
槐甫站起身来,欠身抱拳,直呼:“抱歉,抱歉。孽子可恶之极。我已经狠狠地处罚他了。不信,你就问问我那位乖儿媳。”
“端跟我说了,你没有护犊子!可是坤有我们好色的基因,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哟!”
“这不怕,”槐甫笑笑说,“一者,端就是个美人。二者,端还是个强女人,只要她看紧了,坤再也不敢招花惹草了。三者,还有我们两老花头镇着他。四者,男人呗,不吃路边草就……”
黑老大和槐甫抚掌大笑。
前来贺寿的大大小小陆陆续续地来了。
黑七姐思琪在端的搀扶下隆重登场了。今天她身穿高领黑色湘绣白花滚边旗袍,脚着白色锦缎绣花鞋,披一条长长的白色丝巾。雍容华贵,端庄得体,她的美色惊艳全场。
贺寿的程序逐一过后,客人纷纷辞去。
大厅里依然灯烛辉煌。
槐甫被思琪客客气气地留下来。
“坤今天怎么没来?”思琪佯装生气,“他对老丈人不敬?”
“不敢,不敢,”槐甫为儿子辩解,“今天他要主持一场拍卖,是一场西洋画精品拍卖。”说着,槐甫转向端,示意得到她的证实。
“妈,是的。”端倚地母亲身上说,“今早坤说如果拍卖顺利,他就赶过来的。”
“有拍卖的图录么?”思琪问。
“图录有的,”槐甫连忙回答,“只是不方便带到今天这个场合。”
思琪满怀欣喜地说:“我喜欢西画。明天就到拍卖行搜搜看看有没有我喜欢的。端,今晚你就住在家里,明天陪妈一起去寻宝。”
槐甫对端点点头,转身向黑老大和思琪告别。
端送槐甫到门口,垂手站立在台阶上,目送他登车而去。
思琪按照图录顺序查看每一幅油画。她发现有一幅裸女画不见了。思琪指着图录问坤:“这张画呢?”
“昨天一张油画也没拍掉,”坤看看图录寻思着,“这幅画怎么不见了?”
坤叫来拍品保管员查问。保管员说:“这张画流拍,被货主拿回去了。”
“哦,是总经理你的父亲跟货主一起拿走的,”保管员补充说,“不然我们是不让他拿走的。因为拍品流拍以后,也必须交参拍的费用,比如这上图录的费用分摊。还要填写相关的文件。是槐甫先生亲自决定免除一切手续,直接拿去的。货主可能在你家作客。我听到槐甫先生邀请的。”
思琪向端丢了个眼色。
端心领神会,她对坤说:“妈